關上房門,屋內只剩下他們三人。
宋文偏頭對田恬道:“夫人,這位便是我那已經離世的孃親。”
田恬震驚,難怪之前她覺得老夫人眉眼很熟悉,但就是沒和宋文聯想到一塊去。
宋文噗通一聲跪下,田恬緊接著也跟著跪下。
“孃親,兒找您找的好苦,原以為您已經不幸病故,如今再次相聚,真乃上天垂憐。”
田恬一臉恭順乖巧:“兒媳給婆母請安。”
老夫人連忙把兩人扶起來:“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快快起來。”
宋文和田恬起身,隨即攙扶老夫人坐下。
宋文問起老夫人這些年過的如何,又罵梁州僕從胡編亂造,竟說老夫人已經離世。
老夫人神情頗為尷尬:“是我故意為之。”
宋文不解:“孃親為何不願和兒子相聚?”
老夫人說了自己的原因,她在梁州為奴時,和府裡的管家漸生愛慕,兩人結為夫妻。
老夫人不願讓宋文背上老孃改嫁的名聲,被人嘲笑,故而以死告知,只是她又實在思念兒子,這才帶著管家上京探望。
原想著只遠遠看一眼兒子,確保他過的平安喜樂便好,誰知管家剛進京便病下了,他們花光了所有銀錢,也不足以為管家續命。
不得已之下,才過來厚著臉皮乞討,希望能討些銀錢回去,為管家治病。
宋文沉默了,老孃為了一箇中年管家,竟然願意以死告知,亦要和那男人在一起,他們之間的母子情分,難道就真的不足一個外人。
老夫人見兒子那副神情,也覺得愧對於他,哭的淚如雨下。
田恬看懂了宋文的情緒,幫老夫人說話:“三爺,昔年宋家落難,婆母被髮配梁州為奴,其中艱辛可以想見,她能有一個疼她的知心人,我們應該為她高興,至少在她最難之時,咱們不在她身邊,還能有人幫她。
人,之所以成婚,是渴望溫暖,想要獲得幸福,公爹早逝,婆母守你長大不易,她能做出改嫁的決定,定然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婆母還年輕,她應該有選擇幸福的權利,前半生她艱苦熬過,後半生能有人伴在身側,這是好事,咱們應該祝福她。”
宋文點頭:“我知道是這個理,只是乍然聽到,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他是最清楚孃親在宋府過的是什麼日子,爹爹去世之後,他們二房沒落,孃親又沒有顯赫家世,自然被老夫人騎在頭上,他和孃親在宋府就如同一個隱形透明人。
哪怕當初和甘棠的婚事,也是老夫人一手操持定下的,他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
田恬道:“眼下最要緊的是叫大夫去為管家大叔診治,治好他的病才是最緊要的。”
宋文點頭,拋下心裡那點不爽,連忙出去叫人。
老夫人感動的無以復加,連連對田恬道謝。
田恬並沒有覺得改嫁丟人,輕聲安慰老夫人,讓她不要多想,大家都是女人,女人最懂女人。
一個月後,管家的病被治好,老夫人要和管家一起回梁州。
無論宋文和田恬如何挽留,她都不願意留下來。
其一,改嫁的事情畢竟不好聽,如今宋文前途正盛,免得因為她的事情,被人當做話柄。
其二,她已經習慣了梁州的生活,和管家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樣的生活是她曾經做夢都不敢想的。
宋文和田恬挽留不過,又拿出二百兩銀子給他們當盤纏,那些銀子夠他們衣食無憂數年。
老夫人臨走時,還叮囑宋文一定要好好對待田恬,下次過來,要是見她瘦了,定拿他是問。
送走老夫人和管家,宋文又開始忙碌起來。
新帝目標甚大,要連著數個州省修路,耗資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