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依的面上就有些變了臉色。
看得出來,她日常也是被人伺候著的。出有馬車接送,入有丫鬟服侍,自己步行的機會想必不多。
更何況還是從京城一路步行到隴城,這千里之遙的路程了。
但她真不愧是叫了千依這個名字啊,面上不過變色片刻,隨即便千依千順的俯首說了一句:“千依謹遵聶小姐之命。”
聶青鸞示意枇杷放下馬車簾,隨即便身子歪躺在了鋪著雪白狐裘的馬車座位上。
枇杷在另一側座位上坐好了,問著聶青鸞:“小姐,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啊?您這去嫁給晉王,可她塞了個這樣妖媚的女人來是個什麼意思?”
“就是你心裡想的那意思唄。”聶青鸞側躺在馬車座位上,懶洋洋的回了一句。
枇杷怒了:“大小姐她怎麼能這樣?”
“她一直都這樣啊。你又不是不曉得,自小到大,她哪天不膈應我一頓她就渾身不舒服。讓我過得鬧心就是她畢生的追求了。嘖,做人做到她這份上還有什麼樂趣?還真是難為她了。”
枇杷開始擼袖子準備打抱不平了:“小姐,要不要我找茬去揍那個千依一頓?這隊伍裡都是咱們的人,她就帶了一個小丫鬟,我們就是一人伸出一根手指頭來都夠捏死她的了。”
聶青鸞看著她那一副義憤填膺的樣,笑道:“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到隴城還遠著呢,別過不了幾日你就受不了這坐長途馬車的苦了。再說這千依我留著還有用呢。”
枇杷一聽自家小姐都這麼說了,也只得作罷。
而接下來,她也就真的體會到了聶青鸞所說的坐長途馬車的苦了。
日日馬車裡顛簸,不說喝水都吐了,全身的骨頭都要顛散架了。
到後來她就白著一張小臉問著她家小姐:“小姐,這還有多久才能到隴城啊?”
聶青鸞也難受著呢,但還是安慰著枇杷:“快了,就快要到了。”
到了九月初五那日,領隊終於是來稟報了一聲:“小姐,隴城到了。”
聶青鸞聞言伸手掀開了馬車簾。
邊城果真是寒苦啊。這不過才九月初,京城那裡秋老虎想必還在肆虐著,可這裡竟然是下雪了。
而且還是下的鵝毛大雪。
聶青鸞一邊伸手在嘴邊哈著氣,一邊就吩咐著:“到了就趕緊進城找個旅店先住下來吧。”
饒是馬車裡現下生了個火盆,她也是裹著狐裘坐在裡面,可這當會她還是覺得冷的受不了。
將馬車簾放下來的時候,她眼尖的見到千依這當會正裹著厚厚的斗篷,騎在馬上和一名護衛談笑著。
瞧著那護衛看著她的目光,那滿滿的都是愛慕啊。
自打在京城的時候見過千依,吩咐她一路步行跟隨,聶青鸞就再沒有去關注過她了。
她對千依原本就不是很上心,而且送親的隊伍裡這麼多人,她哪裡還會沒事的就去關注著她?
只是沒想到這千依端的是有一手好本事啊。這才多少時間啊,就這麼快的搭上了一個侍衛。
不然不至於那侍衛自己步行,而將自己的坐騎讓給了她?還怕她摔著了,那麼體貼的在前面給她牽著馬。
聶青鸞放下了馬車簾。
隊伍前面,領隊已經是在跟守城計程車兵交涉了。
有賜婚聖旨在手上,士兵過來隨意的檢查了一下隊伍裡有沒有攜帶什麼危險物品,而後就放行了。
聶青鸞鬆了口氣。
她原本以為著她這好歹也是隆安帝親自下旨賜的婚,不說要左翎親自出城多少裡來迎接,可那好歹也得遣個人代表他來迎接吧?不想這左翎果然是吊的很,壓根就是當沒有賜婚這一回事似的,由著他們一行人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