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墨,可不是膽大包天?往後皇上動怒了,他一個人做的事一個人擔便罷了,難不成還要牽累我們整個武安伯府不成?”
冬梅是武安伯府的家生子。若是葉賢嘉真出了事,牽累到了武安伯府,她勢必也要受牽累。
或被轉賣,或被髮配到荒涼的地方做苦力去,甚或是去軍營裡做軍-妓去。冬梅心裡自然也是不願的。
現下她是蔣氏身旁的大丫鬟,吃住都頂多上是半個小姐,誰樂意去受那些苦了?於是當下她就很是不耐煩的說道:“老太太還說了,既然你們都與我們武安伯府沒關係了,自然是不能再住在武安伯府的。限令你們現下就要搬出去。且出去之後再不能說你們與我們武安伯府有半點關係。”
薛氏這幾日身子原就虛弱,現下又聽了冬梅說的這些話,當即只氣的渾身不住的發顫,又罵道:“且不說我們我們老爺暫且還沒有怎麼著,不過是被叫到錦衣衛裡問話罷了,皇上還沒有定他的罪名呢,你們一個兩個的倒都急著定了他的罪名了,還要將我們除族,攆了我們一家子離了這武安伯府。好,好,老話兒說的好,從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還是一家子呢,臨了就是這樣一幅醜惡的嘴臉,我也算是見識了。”
冬梅被她罵的心中不爽快,面上的神情便也不好看。當下她便不耐煩的說道:“老太太讓你們趕緊走呢,你們還在這裡磨蹭些什麼?可別打量著到老太太和老太爺面前哭訴去。再哭也沒有用。我們武安伯府從今往後都與你們無關了。”
葉明月見著薛氏氣的面上通紅,早就是坐到她身邊,忙著給她撫背順氣,又拿了茶水給她喝。現下她聽得冬梅的話,便抬了頭,冷冷的說道:“不過是一個早就落魄了的武安伯府,你當我們稀罕?回去轉告你們老太太,就說我們從此也與你們武安伯府無關了。便是你們武安伯府的人往後窮到要飯了,到了我們家的門口,我們都不會施捨給你們半分。”
冬梅只被她這話給氣的面如金紙,一時都不曉得該說什麼話了。
而葉明月這時已經是喚了文鴛、綵鳳等一干薛氏身旁的丫鬟過來,吩咐著她們馬上就收拾行裝。又吩咐著黃鸝和小茶回去,“但凡是我們的東西,哪怕就是一根針,都要收拾了帶走,絕不留給旁人。”
一眾丫鬟答應了,各各的忙去了。
葉明月這時又滿面愧疚的望著陳佩蘭,對她說道:“嫂子,對不住,連累到你了。”
陳佩蘭嫁了進來還不過這麼些日子,但卻就碰到了這樣的事。現下更被人指著鼻子要她們立時就離開這武安伯府,真真是屈辱之極。
陳佩蘭聞言,便笑了一笑,伸手握了她的手,笑道:“圓圓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共進退的,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隨即便也吩咐著杏雨:“你帶了丫鬟回去,將我和姑爺的東西都好生的收揀起來,裝了箱子。再吩咐人出去叫了小廝僱馬車來。記得要多僱幾輛來。”
一家子的東西定然是不少的。
杏雨答應著去了。葉明月只感激的反手握住了陳佩蘭的手。
陳佩蘭這時又同葉明月商議著:“只是倉促之間沒有房子,圓圓可想好了要怎麼辦?”
葉明月想了想,便道:“娘雖然在郊外有處莊子,但離著這裡有些遠。哥哥每日還要到翰林院應卯當值,我們也要不時的打探關於爹爹的訊息,住到了郊外的莊子反而不方便。依著我的意思,竟是先找個客棧住下了,一面遣人去尋房子。等尋到了合適的房子,我們再搬過去也不遲。嫂子,你覺得我這法兒可好?”
陳佩蘭想了想,就點了點頭:“這個法兒好。”
又問著薛氏:“娘,你覺得如何?”
薛氏嘆了一口氣:“暫且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