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敢受的?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做了月姐兒這許久的夫子,受她這樣的一禮算得什麼?只管安安心心的坐下便是。”
錢夫子聽了,便扭扭捏捏的復又坐回了椅中去。
而這時葉賢嘉又在喝叫著葉明月:“為了你這樣的一點小事,竟然是勞煩到了祖母,讓她老人家操心。這麼晚了,都巴巴兒的叫了你過來,就是想著要教你做人的道理。你自己說,你這樣勞煩到了你祖母,是不是不孝之極?還不快過去對你祖母磕頭認錯,請祖母原諒你。”
葉明月聽了,忙又轉身對著蔣氏的方向,且又伏下身子去磕了個頭,只低聲的說著:“祖母原諒,是孫女做差了。倒連累祖母還要為孫女操心,是孫女不孝啊。還請祖母一定要原諒孫女啊,不然孫女就長跪不起了。”
說到後來,她竟然是伏在地上,嚶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她原就生的身形瘦弱,且夏日的衣裳也單薄,更何況她穿的又是這樣素淡之極的衣裙,又這般的伏在地上痛哭,肩背都在顫在不住。不過是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孩兒罷了,誰還能真的因著這件小事同她計較呢?
蔣氏的臉上只陰沉的都快要滴出水來一般。
這和她設想裡的場景完全不一樣。
難道這事葉明月不該誓不認錯的麼?薛氏不該據理力爭的麼?葉賢嘉和葉明齊多少也是個文官,讀聖賢書的,不該是一身傲骨,誓不低頭的麼?可怎麼現下這父女兩個一進來就讓葉賢嘉上演了這樣一出當面教女的戲碼?且現下葉明月還伏在地上哭的這樣傷心,讓旁人見了,豈不會以為她是在苛責虐待這個不是自己嫡親的孫女兒?
想到這裡,她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來。
薛氏和葉明齊怎麼沒來?薛氏慣常是個炮筒子,一點火就要炸的。且她又護女心切,若是見著自己話裡話外的為難葉明月,勢必是會忍不住,跳起來和她講道理。到時自己才能拿了婆婆的名頭來壓她,然後再將葉明月不孝不悌的名頭扯到薛氏等人的頭上去,這戲方才是正確的唱法啊。可現下最容易惹火的主角沒來,只來了葉賢嘉和葉明月這兩個滑溜的跟泥鰍一樣的父女,這戲還怎麼唱?
蔣氏張了嘴,正要問著葉賢嘉,薛氏和葉明齊怎麼沒來?先時她讓冬梅去東小院傳話,不是叫著你們四個人都過來的麼?怎麼現下就敢這樣違逆我的話了?
只是她方才張了口,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便見旁邊坐在繡墩上的葉明玉跳了起來。
葉明玉原是坐在那裡等著看葉明月笑話的,可後來她看這形勢不對啊。再怎麼發展下去,不說看不到葉明月的笑話,倒搞的她葉明月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於是她忙從繡墩上跳了起來,伸手指著葉明月,轉頭對蔣氏急道:“祖母,您不要被她給騙了。先前她在水榭裡仗著自己的繡工比錢夫子的好,可耀武揚威了。現下她倒是會在您面前裝可憐。您不要信她。”
蔣氏乾咳了一聲。
葉明月和錢夫子的這事,若真論起來,那還是錢夫子和葉明玉挑的事,葉明月不過是怒而應對罷了。便是葉明月有錯,那也只佔了三成,錢夫子和葉明玉倒是佔了七成。原本蔣氏要拿著葉明月這三成的錯為由頭去借機生二房的事就已經夠難的了,可現下葉明玉還偏偏要跳了出來說葉明月的繡工比錢夫子好的事。
這當口還扯這個做什麼?再扯下去這事豈不還有的說了?
於是蔣氏就虎了一張臉,裝作沒聽見葉明玉的話,只對葉賢嘉說著:“老二,怎麼你媳婦和齊哥兒沒來?難不成是冬梅傳錯了話?還是我老婆子的話不中用了,讓著你們一家子都來,最後卻只來了你和月姐兒兩個?”
葉賢嘉聞言,就氣憤憤的指著葉明月說著:“都是因為這個逆女。先前她母親知曉了這逆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