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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月曾聽得葉明蓉提起過,這錢夫子原是個宮裡的繡娘,會的一手好蘇繡,後來因著年齡大了,便出了宮,其後輾轉被武安伯府聘了過來,教授府裡的姑娘們學刺繡。
因著錢夫子總是自恃曾在宮裡面待過的,是以便有些心高氣傲,平日裡對著葉明月她們也是沒有多少好聲氣,經常是冷著一張臉。因著葉明月是後來的,說實話學刺繡也不是很認真,所以錢夫子對葉明月便越發的沒個好臉色了。
葉明月對這個倒也無所謂。說白了,她來這裡學刺繡不過是應個名兒罷了,誰還真學啊?且依著她看來,錢夫子的這刺繡手藝實在是不怎麼樣,不說比不上在泰州的時候薛氏給她請的那個蘇繡名師,便是連她的手藝都有些比不上呢。只不過葉明月是個不喜歡生事的人,所以往常由得錢夫子說什麼,她也只是默默的受了,並沒有往心裡去,面上更不會表現出什麼不好的激憤神色來。
不過這次因著在廣覺寺裡受了那樣大的驚嚇,她又不好對他人說的,只能將那件事自己藏在心裡默默的消化掉,所以剛回來的這幾日她整個人就難免的恍惚些,上課也就不怎麼認真了。
偏生錢夫子就是個較真的人。她一見著葉明月又坐在那裡走神,便冷笑一聲,口中譏諷著:“到底是伯府裡的姑娘,嬌嫩的很,怎麼今日這樣熱的天,五姑娘倒是一臉蒼白?可是昨夜沒睡好?”
葉明月聽了她這奚落之語,雖然心中有些不大自在,但也並沒有說什麼,只不過是分辨著這幾日她不大舒服之類的話。
偏生葉明玉早就是看葉明月不爽了。往常這武安伯府裡的姑娘都差不多,而她因著有虞氏在後面貼補的關係,日常衣裳首飾都是比葉明蘭、葉明蓉她們好,甚至把葉明珠也給比了下去,可是現下來了一個葉明月,好些衣裳首飾都是她聽都沒有聽說過的,瞧著就精美的很。再者因著她自己的膚色生的較黑,往日裡她已經是夠不高興的了,可葉明月卻是生的膚光勝雪,比那上好的白瓷都要來的剔透上幾分,是她無論抹了多少米粉在臉上都比不上的,所以葉明玉便是怎麼瞧葉明月便怎麼不高興。
這當會聽得錢夫子這樣開口奚落葉明月,葉明玉忙在一旁附和著:“五妹妹確實是太過了。不說咱們這武安伯府,就是這整個京城裡公侯之家的姑娘都沒有五妹妹這樣嬌嫩的呢。瞧瞧,這都快要端午了,旁人只恨不能少穿一件,可五妹妹偏生要在脖頸裡綁一條紗手絹,就因著怕風吹的緣故。便是那美人燈兒也沒五妹妹這樣嬌弱的吧。”
但其實葉明月脖頸裡圍的紗手絹,那也是不同尋常的,至少葉明玉是極其的豔羨。
這紗喚作輕容紗,至輕至薄,又柔軟涼爽,夏日裡用來做衣裙和手絹是再好也沒有的了。且葉明月這樣的輕容紗手絹似是有許多條,至少葉明玉是一早就注意到了,這幾日葉明月脖頸上圍著的輕容紗手絹是隨著她每日衣裙的顏色而隨之變換的,有時甚至一日要換個好幾條。而且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雖然在脖頸上圍了一條手絹原應是不倫不類的,可葉明月不過是那樣隨意的將手絹打了個結,隨後將這有結的地方給移到了頸側去,瞧著竟是比什麼項圈瓔珞都要好看。
便如現下,葉明月身上穿的是白襦藍裙,脖頸上圍著的輕容紗手絹便也是同裙子一樣的淺藍色。且一邊角上還繡了幾朵顏色清雅的海棠花,越發的映襯的葉明月也如同那海棠花兒一般,又嬌又美,面上更是初雪似的白,葉明玉見了,心中如何會不嫉妒?
而她這樣的惡意,葉明月自然是聽得出來的。她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這幾日她但凡一閉眼就要做噩夢,整個人已經是被折騰的夠疲軟了,壓根就沒有什麼精氣神。之所以每日還堅持來上課,也是不想讓薛氏擔心的意思。
她原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