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上的這幾樣首飾會是仿的。可是現下仔細一瞧,胎體輕薄成這樣,上面貼上的羽枝又粗軟成那樣,可不就是仿的?”
旁邊就有幾位夫人用手絹捂了嘴,嗤嗤的輕笑起來。
不說林氏的面上此刻青白一片,便是蔣氏等人的面上也不好看。
堂堂一個武安伯府裡的宗婦,頭上竟然戴了假的點翠首飾?林氏這當會丟的已經不是她自己的臉面了,而是整個武安伯府的臉面。
這若是在自己家裡,見著林氏戴了仿的點翠首飾,薛氏早就已是出言好一通奚落了。但是這當會在外人眼中,他們卻全都是武安伯府裡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自然得一致對外,維護著武安伯府的臉面了。
而蔣氏身為長輩,自然不好就此事說什麼,葉明珠和葉明月身為小輩,也不好說什麼,所以這個圓場也就只有她這個做妯娌的來打了。
於是薛氏忙轉頭,對著林氏說道:“大嫂,那日你說要出去買幾樣時新的點翠首飾,好配你身上的這件湖藍色織銀絲牡丹團花的褙子,那當會我就同你說過,現下的世道不比以往了,專一有那等黑了心的鋪子,拿了孔雀羽來仿了翠羽,最後卻當做點翠首飾賣給人。你那時還不信呢,只說哪裡會有這樣黑心腸的人。結果你看,你這可不就是遭人騙了?若是早知道如此,你今兒還不如戴了你原先的那套赤金鑲珠寶的點翠頭面來呢。雖然你嫌著那副頭面式樣過時了,可到底那也是內務府流傳出來的。“
其實林氏以往的那套赤金鑲珠寶的點翠頭面也不是內務府流傳出來的,不過是薛氏這樣說罷了。
內務府流傳出來的東西那自然不會是假的,至少能多多少少的讓旁人相信林氏頭上現下戴的這幾樣假的點翠首飾是遭人騙了,並不是真的她自己買了假的戴了出來。
而薛氏說到這裡,又轉頭打量了一打量頭先說話的那位吳夫人,隨後就笑道:“吳夫人一定是很喜愛自己頭上戴的這對赤金鑲各色寶石的牡丹花簪子吧?都戴了這麼些年了還要一直戴著,可真是長情。只是您瞧瞧,那牡丹花蕊裡的珍珠都泛黃成這樣了,怎麼不該將這些珠子換一換呢?再有左邊那支簪子上的紅寶石和藍寶石可是各掉過一顆?雖然是各尋了一塊紅藍寶石原樣鑲嵌了上去,可到底純度是比不上旁邊的那幾顆,一眼就能瞧得出差別來的。”
她這番話一說完,周邊的幾位夫人便轉移了注意力,轉而去望著吳夫人髮間戴的那對牡丹花的簪子了。
吳夫人沒想到薛氏竟然是這樣的厲害,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直接禍水東引,讓旁人不再關注林氏,轉而來關注她了。可薛氏又說的一句話不差,她也不好反駁什麼,當下也只得青白了一張臉,氣憤憤的起身出了屋子。
這時蔣氏也略略的回了頭,在低聲的呵斥著林氏:“你還傻坐在這裡做什麼?等著被人接著嘲笑嗎?還不快離了這裡呢。今兒咱們武安伯府的臉面可全都是被你給丟光了。”
林氏面上訕訕的,一張臉通紅的就仿似被火燒過一般。
當下她便低低的應了一聲是,隨後便起身,帶了丫鬟出了這水塢。
葉明珠見她走了,自己也起身帶了淺碧和輕紅走了出來。
她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坐在那裡,聽著各家的夫人竊竊私語的說著方才的事了。
她是這樣眼高於頂的性子,可今日自己的母親卻是當眾丟了這樣大的一個臉面。雖然後來三嬸母及時的說了那一番著補的話,可這事到底還是會淪落為旁人口中的笑柄。到時自己身為母親的女兒,旁人會怎麼樣看她?
自己竟然是有這樣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母親。葉明珠緊緊的捏著手裡的手絹,一時心內就有些發狠的在想著,她還不如死了呢,這樣至少不用帶累到自己的名聲受損。
淺碧此時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