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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瓏、周夫人不動聲色,同時行禮問安。
德妃落座,喘息片刻之後,啞著聲音道:“免禮,兩位坐下說話。”
薇瓏與周夫人稱是,半坐在宮女搬來的杌凳上。
德妃示意身邊的宮女賞了若馨一個荷包,扯出一抹笑容道:“辛苦你了。早些回正宮服侍皇后娘娘吧。”
若馨把荷包塞回到宮女手裡,“奴婢把黎郡主和周夫人請來,再把她們送到宮門外,這差事才算完——皇后娘娘吩咐的。”
德妃又吩咐道:“那就去偏殿用些茶點吧。”
若馨行禮婉拒,“奴婢瞧著德妃娘娘身邊服侍的人也不多,在一旁照應著為宜,不然的話,皇后娘娘定要責怪奴婢不懂事。”
宮女奉上茶點。薇瓏與周夫人都是一口水不喝、一塊糕點也不嘗。
德妃失笑,“黎郡主怎麼了?我宮裡的茶和糕點,都不合你的胃口?”
“德妃娘娘多慮了。”薇瓏笑容清淺,“臣女近來偶爾頭疼。找了個偏方。那方子療效不錯,但是忌諱較多,更要空腹服用。今日早間忙些事情,到這會兒還沒顧上服藥。”
“……”德妃微不可見地撇一撇嘴,心說你這病倒是來得快,轉而又問周夫人,“你呢?”
周夫人恭聲回道:“臣妾明日去廟裡上香悔過,去之前要齋戒三日。罪孽深重,見佛祖的心就要更誠,是以,這三日齋戒,只在日落之後喝一杯山泉水。”
“原來如此。”
若馨在一旁聽著,唇角微微上揚。
德妃思忖片刻,道:“既然二位是這情形,在殿裡怕是覺著憋悶。這樣吧,去御花園坐坐。”停一停,看向若馨,“我與她們有些體己話要說,到時候還請你行個方便,讓我們暢所欲言。”
若馨恭聲稱是,“奴婢本就無意聆聽娘娘與誰說什麼話,到時候,帶著內侍在附近服侍著便是。”
德妃頷首。
一刻鐘之後,德妃、薇瓏、周夫人在御花園的水榭落座。
德妃眼下腿腳不大靈便了,只能支撐著走一小段路,所以,是坐著軟轎過來的。
明知道皇后擔心她與薇瓏、周夫人鬧出是非,派若馨盯著,她索性只留下一名宮女,把其他人遣出水榭。
薇瓏與周夫人完全放下心來,很是感激皇后考慮周全。誰都是一樣,不在自己的地盤,就算城府再深、腦子再靈,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德妃倚著座椅,視線在薇瓏、周夫人臉上來回梭巡,低聲道:“我這病十分蹊蹺,平日無所覺,發病時為時已晚。太醫院那幫庸醫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可我想著,你們兩個,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最起碼,有一個心知肚明。”
薇瓏一臉無辜。
周夫人神色如常。
“我只是要一句實話。”德妃轉頭望著湖面的粼粼水光,“眼下萬念俱灰,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想死得明白一些,不為過吧?況且,在這兒說的話,只有我們幾個知道,絕不會外傳。”
薇瓏抿唇一笑,也轉頭望著水面,微眯了眸子,神色悠然。
沒多少日子可活,是誇大其詞。只要德妃願意,就能在床上癱幾年。
想要答案?德妃何嘗給過別人答案?
如何算計別人性命的,就應該如何被人算計。這是多公平的事兒。
周夫人則輕輕撫著衣袖,斂目瞧著袖口上豔麗繁複的紋樣,像是沒聽到德妃的言語一般。
德妃審視著近前的兩個人。她從最初到此刻,最懷疑的人都是周夫人。
薇瓏是個還沒及笄的小丫頭片子,就算有些頭腦,又怎麼有膽子把手伸到宮裡來?就算膽大包天,她又怎麼想得出這樣隱晦的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