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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瓏輕輕嘆息一聲,又對吳槐笑了笑,“很奇怪,我知道周夫人不會放過我,卻不討厭她,甚至有些欣賞。”
吳槐撓了撓額頭,“的確,周夫人不是討人嫌的做派。”停了停,又道,“咱們這邊兒查她,她一定也沒閒著,有的事情,大抵與您態度相同:不會當成把柄,但會因為好奇心,去查王爺、王妃的舊事。”
薇瓏認同地頷首一笑,“這倒是。只有瞭解前因,才能推斷日後的事。爹爹並沒需要隱瞞的事情,只怕德妃做賊心虛。”
吳槐思忖片刻,問道:“依您看,周家與端王,日後會反目麼?”
薇瓏笑開來,緩緩搖頭,“自然不會。”
“怎麼說?”
薇瓏解釋道:“順王、寧王、康王又不是吃閒飯的,怎麼都看得出皇上為何惱了端王,別說周家現在是這個情形,就算還如以往,也會躲得遠遠的。
“端王一向八面玲瓏,有自己的黨羽。程閣老之於周家,應該是在緊要關頭才會站出來的人。周家與端王走動的話,益處多於弊端。為此,只要端王有這個意思,周家就會願意與他常來常往,甚至於,會設法結親。
“端王那邊更不需多想,首輔是何分量?他就算只衝著與程閣老搭上關係,都會主動與周家交好。
“至於以前關於周益安、周清音那些事,在端王和周夫人眼裡,都可忽略不提。”
“端王、周夫人,”吳槐聽出了端倪,“您是說,日後周家當家的人,是周夫人?”
“不然呢?周國公在一些事情上,就不是明白的人,周家二老爺、三老爺還不如他。”
“也是。”
周國公看似縱容實則是利用周益安行兇的那檔子事,就算能成,日後也會成為德妃、端王的把柄,能拿捏周家一輩子——這種害人又害己的糊塗事情都做得出,誰還能指望他撐起門面。
“那麼,”吳槐繼續問道,“周家如果與端王結親,只能從二房、三房選個人了,會是誰呢?端王……會答應麼?”
“會。”薇瓏笑道,“至於是誰,不重要。”
她說過,讓周家換個人膈應她。周夫人呢,一定會讓她如願,好好兒給她選個人。
誰都行,不是周清音就好。
吳槐走後,薇瓏備好筆墨紙,在紙上梳理所知的一些人的關係:
德妃、平南王府,有舊怨;
德妃、周國公,前者利用後者,原因不明;
周夫人、程閣老,後者願意出手幫前者,原因不明。
鄭憲是引子。
德妃利用鄭憲在先,利用周國公在後,引發一連串的是非。
這些人裡,薇瓏最憎恨的是德妃。
她想讓那個女人生不如死,讓她為那些歹毒的圖謀付出代價。
這件事,從現在開始,就要斟酌個行之有效的法子。
·
唐府,靜虛齋。
陸開林走進東次間,把手裡兩個存放公文的牛皮紙袋扔到唐修衡身側,“跑去城外的廟裡,磨了老前輩兩日,總算是能給你個交代了。”
說的老前輩,指的是在自己之前的那一任錦衣衛指揮使。
“辛苦。”唐修衡盤膝坐在炕桌一側,正在用小刀削平果。
手法特別快,而且好看,果皮貼著果肉。
“打小就服你這本事。”陸開林笑著到了他跟前,等他停了手,就將蘋果拿到手裡,“這個歸我。”
唐修衡失笑,“本來就是給你削的。”
“說的跟真的似的。”陸開林坐到炕桌另一側。
“我什麼時候吃過這些?”唐修衡拿過帕子,擦了擦手。
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