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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檔子事怎麼都行,不需讓唐修衡出手。
“多謝陸大人,費心了。”梁湛拱手一禮,轉身離開。從頭至尾,他看都沒看順王妃一眼。
陸開林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梁湛拿來的口供。
關乎逼死周素音一事,這侍女與其餘三人的說辭基本一致。此外,這人證把順王、貴妃也招了出來,招供順王妃之所以逼迫威脅周素音,是受順王、貴妃唆使——這是錦衣衛不曾詢問、其餘三名侍女不會說起的。再有,這份口供裡,也說起了周素音在賜婚當日甘願被順王、順王妃利用的原因:是梁湛不仁在先。
梁湛的歹毒就在這兒,關鍵時刻,他能掐著火候掌握著分寸,讓自己一同與對手分擔罪責。在某種程度上,他豁得出去。
到此刻為止,這案子在陸開林這兒,已經可以結案。
再多的,錦衣衛不能再查,要交給皇帝去斟酌。
他對順王妃擺一擺手,“你回府。你已不需說什麼,我也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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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湛回到端王府,喚來付興桂:“王妃的事情,你都清楚。”
“是。”
梁湛語氣沉冷,“順王妃如何威脅她的,你帶人照本宣科。人手要選身手最佳的。”
“是!”付興桂問道,“何時動手?”
“明日。”梁湛磨了磨牙,“告訴她,她若不想變成與人私通的娼|婦,就將指使她的人告訴皇上。知道怎麼說吧?”
“王爺放心,屬下知道。”付興桂心裡一絲猶豫也無。唐修衡說過,平日大多數事情,梁湛怎麼吩咐,他就怎麼盡心去做。那用意,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用到你的時候不會太多,不會讓你被懷疑從而遭梁湛毒手。
是因此,近來他才又一點一點得回了梁湛的信任。
而眼前這件事,他一個自認早就被梁湛影響得冷血的人,都覺得順王妃做得太過了。當然,他得承認,梁湛也沒好到哪兒去。但是,梁湛肯為周素音討個說法,總比無所作為要強,不然,那女子真是死的太憋屈。
這兩日每每想到周素音,他都會心生悲涼。
他現在其實跟她一樣,也是棋子,但是運道好,利用他的唐修衡其實有著幾乎不可思議的善良:就算是棋子,他也不會不管不顧的利用,會花心思讓棋子在一定程度上安穩自在地活下去,甚至給棋子創造將功補過的機會。
這並不是因為唐修衡懶得再找眼線,他很明白。換個角度來講,乾脆利落地除掉他,就能讓梁湛手忙腳亂一陣子,梁湛再找到代替他的新人,以他唐意航的手段,也不難降服。
這隻關乎人性,關乎人是否視人命如草芥。
唐修衡之所以讓他這個做過劊子手的人活下去,是因為他真的在為唐府做事,更是因為他一家老小的懵懂無知與淳樸。
同樣是棋子的周素音,卻是死後都在被繼續利用——梁湛之所以對這件事這般上心,原因是無法承受新娘暴斃的恥辱,目的是要借這一件事給予順王痛擊。
唐意航那等人,只視侵犯疆域、欺凌百姓的敵軍的性命如草芥,多少人卻認定他是嗜血的魔;
梁瀟、梁湛這種皇室子嗣,卻是視無辜之人的性命為草芥,尋常人卻以為他們溫文爾雅、善良寬厚。
這一類的事,真是不能深想。
越想越失望,越想越會後悔跟錯了人、走錯了路。
這是關乎整場生涯的錯。如何才能將功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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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晚間,皇帝聽完陸開林的敘說,看完相關的證供,良久一言不發。
末了,他悵惘地笑看著陸開林,“事情比我起先想的要簡單,順王與順王妃實在是太沉不住氣。卻更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