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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要多謝您了。”薇瓏道謝之後, 喚涵秋去取棋具,“今日您也看看我的棋藝到底有多差勁。”
周夫人被她引得笑起來,“以往聽過一些傳言, 一直以為你是故意的。”
“哪兒啊,是真的不善此道。”
“可是, 與你談起棋經的時候, 你說的頭頭是道。”
薇瓏也笑起來, “誰與我談及音律的時候,我也能滔滔不絕,可琴藝就跟沒學過一樣, 別的就更不許說了——只會紙上談兵。”
“你這個孩子,實在是有趣。”周夫人笑道,“唐太夫人真是有福氣。”
“您這是抬舉我。”薇瓏語氣真誠,“怎麼樣的人,到了您和我婆婆跟前,只要是投緣的,沒優點都能找出優點來。”這是心裡話。兩位長輩這一點,是她應該學習的處世之道。
“是王爺教女有方。”周夫人笑容裡有了幾分悵惘,“周家就不行,不知道怎麼會是那樣一個門風,唉——先前是我的兒女,如今是二房的素音。幸好分家了,不然連個清淨都躲不成。”
聽周夫人提起,薇瓏才想到了周素音,“週二小姐最近怎樣?”
“病了幾日,要我派人請個醫術好的太醫。現在又開始四處走動了,花蝴蝶似的。”
“各人有各人的際遇,不讓您管的,就隨她去。”薇瓏也只能說這種場面話。她性情裡有極為冷漠的一面,對一些人的遭遇全無感觸,聽聽就算。除了招人忌恨的權臣、鎮守邊關的將士,誰的苦不是自己一步步找來的?她覺得前世的自己都如此,何況別人。
“這是自然。”周夫人道,“我在周家人眼裡,就是個冷心冷肺的人——現在只求個清淨,已算仁慈。”停一停,她笑著岔開話題,“不說這些,說說你吧,出嫁之後,過得可還好?——一直都沒鄭重地問你一聲。”
“很好。”薇瓏如實道,“您也知道,王府只我和家父兩個人,我其實特別喜歡家裡熱熱鬧鬧的,唐家恰好人比較多,平日對我也是處處忍讓。”
“好都是相互的。”周夫人道,“有些事情,就要圖個和氣,有些事情,就要堅持己見。你是唐家的宗婦,往後很多年,都要你和侯爺當家做主,有你自己固有的一些規矩,平日行事會更得心應手。若是相反,你可是很多年都要或輕或重地為難。”
薇瓏聽得出,周夫人這是很真誠的給她意見,認真地點一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但願我能做到。”
“有什麼做不到的?”周夫人笑道,“到何時,你是唐夫人的同時,還是黎郡主——皇上都很寵愛的黎郡主。更何況,你又不是不講理的性子,又是隻給下人立規矩。”
薇瓏眼裡有了笑意,“嗯,該擺譜的時候就得擺譜,我明白的。”
涵秋取來棋具,擺好棋盤,把兩個棋子罐分別放到兩人手邊。
周夫人抬手示意,“你先請,我現在真是很想見識見識你所謂拙劣的棋藝。”
薇瓏笑著點頭,率先落子。
涵秋給二人續了茶,把溫茶的木桶放在薇瓏身邊,便與服侍在門口的荷風對了個眼色,稟明薇瓏,退了出去。
兩位夫人在這裡碰頭,便是有事情商談,下人不便在場。
開局期間的每一步棋,不論哪種局面,薇瓏都能應對自如。她缺乏的是中後期的注意力、耐心和對棋局的揣摩。
周夫人落子速度很慢,一面下棋一面主動說起商陸的事情:“這兩日,我聽說了一件事,關乎端王的一個門客。他叫商陸。不論是平南王府還是唐府,還是你身在錦衣衛的表哥,都是訊息分外靈通,想來你也有耳聞吧?”
“對。”薇瓏前一刻還在斟酌著如何說起,此刻對方主動提及,不由鬆了一口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