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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的病症,他都有。他最受困擾的那些病症,是她無從體會的。
看了那麼多醫書,也沒找到明確提及這些心疾的方子。
這讓她心灰意冷:長此以往,他們就真的要各過各的日子了吧?
她大多數時候其實特別依賴他,希望每一個夜晚有他陪在身邊,溫言軟語地說說家裡家外的事;
她有些時候會覺得自己並不需要他,從本心希望他不要回房,讓她專心忙碌自己著手的事情,若他回來,便是短暫時間內的小小負擔。
最重要的是,每隔一兩日再見到他的時候,她會有很多話想說,同時卻又覺得沒必要說。有人說,有情人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在她這兒,這句話也能套用:
唐侯爺與她唐夫人一日不見,就會讓她覺得彼此生出了無形的距離,需要她不著痕跡地做一些事、說一些話去消除那距離。但她懶得做。
唐修衡則會因為她這種情形也懶得去做任何事。
長此以往,彼此也只是念著前世今生的情分,矛盾、疏離卻會越來越重。
有得救麼?
最重要的是,他有想要改變、挽救的心思麼?
這些真是一想就已不快至極的事情。
薇瓏啜了一口茶,深深吸進一口氣,把茶盞重重地放回到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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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申時,薇瓏回到唐府,先去了蘭苑,跟太夫人回話。
太夫人知道外院一早發生的事,為此特地問了管家,管家只說王府派人來接夫人,或許是有什麼事,她也就沒往心裡去,也跟二夫人、三夫人提了提,避免妯娌兩個多思多慮。
她見薇瓏面色有些疲憊,和聲道:“快些回房吧,去歇歇。”
薇瓏稱是,回到正房。
心裡累得慌,以至於她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好好兒睡一覺。
她徑自到寢室寬衣,吩咐安亭點上助眠的香料,歇下之後又道:“晚間我不去給太夫人請安了,就說正睡著,你們叫不醒。”
安亭稱是,給她掖了掖被角,悄無聲息地退出去,帶上房門。
薇瓏很快就睡著了。
曾經有過這種情況,心煩卻無能為力的時候,便會嗜睡。只是以前沒有縱容自己的機會。現在,她可以了。願不願意稱病的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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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唐修衡回往正房。
阿魏追上來,小聲問道:“小的要不要當面跟夫人請罪?”
“她沒時間理會你。”
“可是……夫人生了氣,小的總該領些罪名交代吧?”
唐修衡擰眉,停下腳步凝視著他,“你是嫌事情鬧得不夠大麼?”
“沒有沒有,小的絕沒有這個意思。”阿魏忙道,“只是擔心夫人動怒傷身……”
唐修衡心說你倒是看得起自己——薇瓏對他都是愛答不理的,何況別人?“記住今日的事,日後對任何人都不準頤指氣使、拿我當擋箭牌,腦筋靈活些。沒人想責罰你。”
阿魏這才放下心來,笑著稱是而去。
與此同時,有婆子飛跑著去了蘭苑,告訴太夫人:“侯爺已經回正房了。”
太夫人笑著頷首,轉而吩咐何媽媽:“把灶上熱著的飯菜給他們送過去。兩個人都還沒用飯,一個把晚膳睡過去了,一個則只喝了幾口湯。”
何媽媽稱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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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房,唐修衡見寢室沒有燈光,心裡微微有些失落。
以為她是賭氣。卻不想,回到寢室一看,她是真的睡著了。
他褪掉外袍,把她往裡側挪了挪,在她身側躺下。
一如既往,薇瓏立刻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