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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都聽得出,她語氣透著些許失落。唐修衡道:“皇上都樂意看你多建幾個園子,娘和我也不會因為你進門就讓你放下這事由。到時候我和笑山去跟岳父和娘說,你不用管別的。”
“真的?”薇瓏走到他身邊,笑著摟住他的腰,“這也對我太好了些。”
“你高高興興的最要緊。”唐修衡停下穿長袍的動作,把她摟在懷裡,“更何況,等我如常上朝去衙門的時候,陪你的時間會比較少。成婚之前,我跟娘就提過這件事,娘說你在王府都能如常應對,嫁過來更不需擔心。”
“嗯,娘對我最好。”薇瓏誠實地道。
唐修衡笑起來。看著母親和妻子相處得這麼融洽,他心裡不知多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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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閣老的敲打立竿見影,樊成從速辭官。
吏部尚書、侍郎沒有異議,並在同時推薦了一名官員補缺。態度很明顯:這個人在吏部可有可無,怎麼都行。
皇帝見狀,自然也不會往心裡去。那是吏部尚書的分內事,根本不是讓他分心的事情。
樊成帶著家眷離開京城那一日,程老夫人病倒在床。
生氣事小,丟人事大——她態度鄭重地吩咐二兒媳張羅的事情,被長子用這樣的方式阻止,等於捱了一記狠狠的無形的耳光。
程家管事去太醫院請太醫的時候,程閣老向皇帝請假,要回家侍疾。
皇帝沒好氣,“你爹孃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有的沒有的事情,朕都不往心裡去,他們這是想幹什麼?動不動就病倒,動不動就讓你回家侍疾,到底還讓不讓你當官了?你也是,如今是怎麼了?親人有個頭疼腦熱你就想撂挑子不幹,沒見我積壓了這麼多奏摺麼?不分輕重!你要是這樣折騰下去,這一年的假就請完了,明年就光當差別拿俸祿了!”
官員一年請假的日子也是有定製的,超過了天數就要罰俸,超過太多的,朝廷就可以考慮換人了。
程閣老這樣的人是誰能取代的?可是瞧這勢頭,程家是想把他釘在家裡。
程閣老唯有苦笑。
“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這次不準!”皇帝認定了程家二老是因為濟南廖家的事刁難程閣老,變相地給他添堵,轉頭喚劉允,“把程老太爺給朕叫過來!”
見到程老太爺,皇帝沒好氣地敲打了一番:“你是曾經當過次輔的人,如今上了年紀,怎麼反倒不知輕重了?日就鬧一出病倒的事,這是想讓親生兒子丟掉飯碗麼?
“首輔是怎樣的位置你不清楚麼?別說侍疾,就連丁憂的事情都可以酌情減免。賦閒在家,就好生養花種草下下棋,別理會門外事。真與程閣老有關的事,朕不會忽略不計,真與他無關的事,朕自初時就不會往心裡去。他的為人,朕興許比你更清楚。
“這些天你們左一出右一出鬧得這麼歡,弄得他積壓了那麼多政務,朕多少事情都不能及時找他商議,每日批摺子到三更半夜。在這樣下去,病倒的就是朕了!”
他是真窩火。做官的都是給朝廷當差,不是給爹孃當差。該鬧的時候是該鬧,但也不能沒完沒了啊。
歷代如此,做皇帝的精力有限,忙不完朝政,這才有了首輔、內閣這樣的臣子。平白缺了一個最得力的幫手,他這裡不慌手忙腳才怪。
一番話的分量很重了,程老太爺連忙下跪請罪,承諾下不為例。
皇帝的態度這才有所緩和,“讓太醫好生為老夫人調理著,別的事,你們不需多慮。”還是委婉地告訴程老太爺,濟南廖家的事情跟程家無關,就別瞎折騰了。
程老太爺回府的路上,品著皇帝那一番話,心裡五味雜陳。
天子無戲言,皇帝說濟南廖家不會牽連程家,便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