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慶隆帝的意思。她有些著急,便又說道:“阿鄴,都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當年的事你還是沒有釋懷麼?”
江陵王依然是沒有說話。
即便是時光流逝過去再多年,可有些事依然是不能說釋懷就能釋懷的。正是因為當年他將慶隆帝和李太后都當做自己最親近的人,為了他們可以豁出去連命都不要,可是卻忽然的發現,他自認的這些親人竟然是開始疑心他,為了權利可以毫不猶豫的拋棄他,他怎麼能不心寒?又怎麼能釋懷?
李太后見狀,又長嘆了一口氣,末了面上有哀傷之色出現,聲音也低了下去。
“你大哥,哎,是我和阿元怕說了出去引起朝野動盪,所以一直都隱瞞著,但其實他已經病入膏肓了,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只怕也就只有這一兩日的功夫了。我也曉得,當年的事畢竟是他這個做大哥的傷了你的心,只是他現下都這樣了,你就真的不想去見見他麼?就當,就當見他最後一面吧。當年的事,這些年來他也是一直都懊悔的,你去見他一面,讓他釋懷了,黃泉路上好歹也讓他沒什麼遺憾了。”
說到後來,她的聲音也哽咽了起來,忙又拿了手絹捂住了嘴,不想讓別人聽到。
江陵王也沒想到慶隆帝是快要不行了,聞言有片刻的茫然,而後他回過神來,便也低聲的說了一句:“那便見見吧。”
慶隆帝現下卻是住在後宮一處較為隱蔽的宮殿裡,內外都有侍衛守衛著,輕易不放人進去。
這些侍衛皆是李太后和司馬元的心腹,也只聽命於他們二人。
李太后倒也並沒有帶什麼宮人,只是隨身帶了自己的一個心腹內監,而後便引了江陵王一徑來到這裡。
侍衛長見了李太后自然是沒有阻攔的,立時便躬身行禮,而後便側開身子放行。
李太后這時就問了一句:“太子可在裡面?”
侍衛長恭敬作答:“太子和琅琊王殿下一直在殿中伺候著皇上。”
李太后點了點頭,轉頭望了江陵王一眼,示意他跟上。
江陵王掃了一眼旁側的這些侍衛,心裡未免有些淒涼之意。
畢竟是一國之君呢,可現下病重了,卻是教侍衛重重的圍了起來,輕易不讓人進去。其實這也和軟禁是差不多了。
進了宮門之後,先是一處小小的院落。
武康石砌成的平整路面,因著溼潤之故,縫隙裡苔蘚衍生。只是已是深秋,原本的綠意盎然已然變為褐黃之色。倒是一旁石牆下的那幾竿湘妃竹,映著嶙峋突兀的太湖石假山就顯得尤為的鮮綠可愛。
江陵王隨著李太后踏上了臺階,長廊下依然是侍衛眾多。
守候在門側的侍衛推開了身後的兩扇門,彎腰恭請李太后和江陵王入內。
李太后當先走了進去,江陵王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穩了下自己跳的有些快的心跳,而後才邁步走了進去。
一進屋子,鼻尖先聞到的就是一股濃郁的檀香之味。只是再濃烈的檀香味也掩蓋不住夾雜其間的那股沉沉的死亡之味。
江陵王站在門口,沉默的望著殿中盡頭的那張床。
那裡躺著他這輩子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兄長。若干年前,他們也曾一起玩耍,兄友弟恭,親密無間。只是後來因著權利兩個字,兩個人心生隔閡,彼此漸行漸遠,終至二十餘年都不曾再見過一次。
只是沒想到再見時,他的兄長卻是寂寂的躺在那裡,行將死去。
☆、98.翻牆□□
江陵王進來之後,司馬元和司馬宣便立時上前來和他行禮了。
只是當初江陵王離開京城的時候,司馬元還在他娘肚子裡沒有生下來,也沒來得及見上一面。至於司馬宣那就更是不用說了,他也就是聽人提起過有這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