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也不記得以前在哪位夫人家見過這位姑娘一次。恍惚間好像聽人說起過她的家世姓名。不過也認不真切,不曉得剛剛有沒有認錯。”
京城裡的權貴官宦人家經常會有什麼筵席,邀請了各家的女眷前去參加,許琇寧見過郭瑾瑤也是很可能的事,所以陸庭宣也沒有懷疑。
就說道:“她確實是郭祭酒的女兒,你沒有認錯。”
許琇寧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眉眼低垂著,兩隻手的食指無意識的絞在一起。
她還沒有從剛剛見到凌恆的震驚和不安中回過神來。
不過陸庭宣已經沒有剛剛的那麼不高興了。他以為許琇寧這個樣子真的是因為郭瑾瑤,而不是因為凌恆。
回想了下她剛剛說過的話,不由的就覺得有些好笑起來。
“你說郭姑娘看我的目光很溫柔?你曉得什麼樣的目光叫溫柔?”
墨蘭和謹言這時一人捧著一隻朱漆描金托盤進屋來。上面分別放了一壺小吊梨湯,瓜子核桃等堅果,柑橘葡萄鮮橙等水果,以及荷花酥,翠玉豆糕等糕點。
將這些東西一一的擺放在屋裡的圓桌上,墨蘭和謹言就拿著空托盤轉身退下。還體貼的帶上了雅間的雕花木門。
圓桌旁邊放了幾把椅子,陸庭宣握著許琇寧的手讓她在一張椅中坐下,自己隨後也在她旁邊的椅中坐下,拿了杯盞,給她倒了一杯小吊梨湯。
秋日乾燥,很容易上火,許琇寧在家的時候也經常喝梨子湯,都是家裡的廚子燒的。原本以為都是梨子湯嘛,能有多大區別?但這會兒喝了一口,就覺得以前的那些梨子湯她簡直都白喝了。
許琇寧很快的就將這一杯小吊梨湯喝完了,然後拿著杯子找陸庭宣再要,他卻不給了。
還要問她:“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話。你怎麼知道郭姑娘看我的目光很溫柔?”
許琇寧:……
剛剛她就隨便說了一句而已,他還當真了?怎麼,他這是早就已經對郭瑾瑤上心了,想要在她這裡確認郭瑾瑤是不是也對他上心?
許琇寧曉得當局者迷的這個道理。也約莫明白喜歡一個人就總是會患得患失的道理。
最近她的兄長和周靜婉走得很近,但是兩個人都還沒有挑破最後那層窗戶紙,許明誠就每天都在糾結周靜婉到底喜不喜歡他的事。哪怕許琇寧跟她保證過很多次周靜婉是喜歡他的,他也不肯相信。
只怕現在陸庭宣對郭瑾瑤也是這樣的。
那昨天他還對她說心悅她的話?這算是什麼?
許琇寧想到這裡,就有些生起氣來。
就將手裡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有些沒好氣的說道:“我猜的行不行?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問她啊。”
力氣用的有點大,杯子落在桌面上的時候發出啪的一聲響。
許琇寧雖然嬌氣,但是很少發脾氣的。這會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陸庭宣卻笑了起來。
然後他甚至忽然傾身湊近過來,細細看她臉上的表情。
兩頰暈紅,一張櫻桃口微微的抿著。黑白分明的眼中亮亮的。
“你這是,醋了?”
許琇寧一開始還沒有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目光茫然的回望著他。隨後等反應過來,一張臉立刻滾燙起來。
連忙擺著雙手:“沒有,沒有。你胡說什麼?我哪裡有醋?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許琇寧一時倒是說不上來了。
陸庭宣看著她這個模樣,輕笑出聲。
曉得她年歲還小,在這些事情上面還不是很懂。不過沒有關係,他有耐心等她長大。
就又給她倒了一杯小吊梨湯,然後抬手摸了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