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淡淡的說道:“我看念雲這孩子很好。剛剛我來您這裡,路上也聽貴府的僕婦說起過,韓夫人昨日忽然離世,念雲雖然悲痛,但還是將所有的事體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現在貴府的每個人都各司其職,縱然前來弔唁的人很多,但也不見一絲忙亂。”
她這說的分明也是大實話,但韓老太太是個很固執的人,只堅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所以是壓根不信的,只以為徐氏還是在寬慰她。
絮絮叨叨的又說了一番話。無非是韓念雲和韓夫人都是不行的,這個家終究還是要靠她。她若倒了,這個家肯定就要亂起來。
“......我那兒媳婦,自打生下念雲之後身子骨便不好,竟是沒能給我韓家留個後。還是我逼著我兒納了妾,這才好歹給我韓家留了點香火。可為著這,她竟然不高興,身子骨越發的不好起來。甚至這些年對我兒子也一直冷言冷語的,我兒子命苦啊。若早知道,當年我就不該讓我兒娶她了!現在倒好,離念雲出閣才兩天,她竟然腳一伸就去了。”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忙問徐氏:“薛夫人,你看念雲和元韶的親事,這......”
徐氏心中一片寒涼。
她想起先前在停靈室看到的韓夫人的遺體。
雖然她穿了一身華服,滿頭珠翠,頭臉都被幾張黃紙給遮蓋住了,但還是能看得出來她骨瘦如柴。交握著放在肚腹上的一雙手也是乾枯如老薑。
縱然她再有如何不是,可到底做了韓老太太多年的兒媳婦,現在人才剛死,韓老太太卻在外人面前這般的說道她。
連帶著對她留在這世上唯一的一個女兒言語間也這般的輕視。
有這樣的一個婆母,那是何其的不幸!
徐氏垂了眉眼,沒再看韓老太太。對於她關心的事,也只是淡淡的說道:“我知道老太太想說什麼。現在韓夫人仙去,念雲還給她守孝三年,三年內不得出閣。告訴老太太一句話,我和元韶都是守信之人,既然這門親事已經定下,就算發生了這樣的事,元韶依然會等念雲守孝期滿的。到時再行婚嫁。”
韓老太太得了徐氏這一番話,心中才安穩下來。
她以前在鄉下,可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跟伯府這樣的人做親家。更何況現在榮昌伯府可了不得,她肯定不想丟掉這樣的親家。
就笑著說道:“哎唷,我知道你和元韶都是守信的人,不過是白問一句罷了。這往後吶,我們兩家就親如一家了,可要多多往來才是啊。”
徐氏心中對她厭煩,不欲在這裡多待。稍微再寒暄兩句,便起身作辭。
“......家中事多,離不得我,得趕緊回去。老太太,您多保重身體。改日得閒了再來看您。”
韓老太太客氣的留她坐,甚至要留她吃飯,但都被徐氏婉拒了。
最後也只得叫丫鬟送她出屋:“......得閒了一定要來我家中坐坐,跟我多說說話。”
徐氏口中應承著,卻頭也不回的抬腳就往前走了。
像韓老太太這樣的人,多跟她說一句話都是對自己殘害,徐氏並不想為難自己。往後若非必要,還是不見的好。
後院女眷居住之地,薛元韶自然不好進來。而且身為韓念雲的未婚夫婿,韓文林的未來女婿,也確實應該幫著他們在前面招待前來弔唁的人。是以剛剛徐氏就叫薛元韶留在外面,自己進後院來見韓老太太。
這會兒見時候差不多了,就差文竹去叫薛元韶,好一起回去,自己則站在一處較為隱蔽的長廊中等候。
前面庭院的一張長條石凳上放了一盆茉莉盆栽。正是仲夏的季節,青綠色的葉片間開著小小的,潔白的花朵。有風吹過的時候,茉莉花清幽的香味也隨之而來。
徐氏望著那盆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