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寧不敢多烘,擔心將這貴重的貂裘給烘壞了。展開抖了一抖,就遞給孟銳,叫他披上。
孟銳體質偏火,縱然是在嚴寒冬日,但身上也如火盆一般的暖和。以前有人曾打趣他,說他這是陽剛之氣充沛。
卻也是有道理的。男子屬陽,身上的氣血原就較女子足,體溫自然也要高一些。
孟銳現在其實一點兒都不冷,但他卻不忍拂了薛清寧的好意。笑著應了一聲好,接過斗篷來,乖乖的披在身上。
薛清寧見他罩的嚴實了,這才起身走去將西面的槅扇門開啟。
風裹挾著雪花立刻迎面朝著她撲了過來。薛清寧只覺得方才在火盆前面積攢的那一點暖意頃刻間就被吹的無影無蹤,身子也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
但還是鼓起勇氣走到外面去。
這水榭外面卻是有一圈遊廊曲欄的,也有供人坐臥的美人靠。只是這會兒美人靠上面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是肯定沒法子坐的了。
聽到身後的腳步響,薛清寧知道是孟銳過來了,回過頭看他。
頭上的兜帽並沒有戴起來,鬢邊簪著的步搖流蘇被凜冽的北風吹的搖晃個不住。
才剛剛這麼一會兒工夫,她的鼻尖就已經凍紅了。
孟銳笑著走過來將她的兜帽戴起來,然後問她:“不是說怕冷?怎麼還跑到外面來吹風?”
薛清寧也笑,綿糯的聲音被這北風一吹,聽起來越發的輕軟了。
“你難道不是叫我過來賞雪的?一直關著門窗坐在屋子裡面怎麼賞雪?”
這話說的也是。
孟銳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薛清寧還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想要掙脫,卻被孟銳說道:“怕什麼,我是你三哥。”
薛清寧想了想,便也沒有再堅持了。
大哥是個內斂的人,又自小對她嚴厲,是很少抱她或者牽她的,但是二哥卻會抱她,出門的時候也會牽她的手。
孟銳跟二哥年歲相仿,也是真心把她當自己的親妹妹來看待,被他握下手確實沒什麼。
而且孟銳也已經這樣說了,她再要掙脫,倒顯得自己太矯情了。
便乖乖的任由孟銳握著她的手,站在門口看雪。
雪下的較先前越發的大了,天地間感覺都是白漫漫的一片,就連湖對岸的樹木都看得很不真切。風也極其的大,打著旋兒的直往人的身上撲,湖中一片尚未清除的蘆葦杆被吹的東倒西歪的。
薛清寧雖然有想要賞雪的興致,但還是被這肆虐的風雪給打敗了。
仰起頭艱難的對孟銳說道:“不然我們還是進去吧?”
這樣的一場風雪,她站在這裡實在吃不消。什麼樣的興致都被冷的沒有了,只想窩在火盆旁邊一步都不離開。
孟銳低下頭看她。
他在邊關的時候,比這肆虐數倍的風雪都見過。甚至還曾領兵在風雪中追擊過敵人,所以並不覺得冷。
但是小姑娘顯然是很冷的。不但秀氣的鼻尖紅了,就是原本淡粉色的雙唇也變為了烏紫色。
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冰涼一片。
竟是冷的這樣厲害!
忙將她打橫抱進水榭裡面,反腳將兩扇槅扇門踢上。又將她放在火盆前的一張椅中坐上,走去桌邊拎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叫她立刻就喝下去。
他這一系列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在薛清寧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杯溫熱的水就已經落到了腹中。
肚腹中一暖和,身上也立刻覺得暖和了不少。仿似被風雪凍住的腦子也解凍了,能思考了。
剛剛孟銳好像抱她了,還是公主抱......
但是看孟銳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