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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茗給蔣氏梳了個圓髻,這會兒正往她的頭上戴鑲紅寶石的壽字金簪子和金頂菊花簪子,又往她的額頭上勒金色鑲紅寶石的抹額。
這些明明都是沈沅沒有過來之前蔣氏特地指出來今兒要戴的首飾和抹額,但現在也不知怎麼,蔣氏卻有些挑三揀四起來,不是說那隻金頂菊花的簪子不好,就是說那條金色鑲紅寶石的抹額不襯她今天的衣服,在首飾匣裡面挑挑揀揀的,可半天也沒有說到底要戴哪一隻簪子,哪一條抹額。
一面又從銅鏡裡面看著站在一旁的沈沅。見她面上一直帶著微微的笑意,不急也不燥的模樣,由不得的就在心中輕哼了一聲,她倒是個能沉得住氣的。
沈沅自然知道蔣氏這番舉動的用意,不過是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在這裡多站一會兒罷了。
不過這樣的手段,想想也實在是幼稚的很。
最後蔣氏總算是挑定了一支碧玉簪子,又挑定了一條琥珀色鑲珍珠的抹額,叫玉茗給她戴好。又吩咐一旁伺候的小丫鬟:“去西梢間看看二夫人的那些乾果剝完了沒有,再去廚房看一看早膳可得了?”
小丫鬟忙答應著去了。
一時謝蓁蓁從西梢間過來,同沈沅見了禮,小丫鬟也提著食盒過來擺桌。
等用完了早膳,沈沅和謝蓁蓁陪著蔣氏說了一會兒話,就雙雙站起來同蔣氏作辭,蔣氏也依了。
於是妯娌兩個便一塊兒出了上房。
昨兒晚上雪就已經停了,今兒倒是出了日頭。天空也實在是澄澈,看的人心情都好了起來。
謝蓁蓁轉頭看著沈沅,笑道:“以前再沒想過我們會有成為妯娌的一天。”
沈沅也笑著說道:“我也沒有想過。”
上輩子她是李修源的妻子,李修堯是她的大伯,謝蓁蓁是她丈夫心中那個不得的人,誰能料想到這輩子她竟然會嫁給李修堯,同謝蓁蓁成為了妯娌呢。
同自己上輩子恨過的人這會兒在一起邊走邊說話,沈沅內心竟然是很平靜的。
謝蓁蓁內心也是平和的。她總是記得年初上元夜李修源對沈沅的不同,後來她又幾經試探,每一次李修源都很不高興的模樣。但他原是一個對不相干的人從不會放在心上的人……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過現在沈沅已經嫁給了李修堯,而且他們兩個人看著也很恩愛,謝蓁蓁覺得自己再不用擔心什麼了。
她心平氣和的同沈沅說著話。又說起自己每日要過來對蔣氏請安,然後抄佛經剝乾果的事,語氣中對沈沅不無羨慕。
因為沈沅嫁過來的次日,李修堯就強勢的在蔣氏面前說了那番話,往後沈沅自然不必每日過來給蔣氏請安的。剛剛她又聽到沈沅對蔣氏說的那幾句話,想必往後蔣氏也不會再要沈沅抄佛經剝乾果的了。
一面心中就有些懊惱的在想著,她怎麼就沒有膽量在蔣氏面前說這些話呢?而且當初李修源為什麼不這樣的在蔣氏面前維護她呢?就是這幾日,她也在李修源的面前隱約的說了不想每日抄佛經剝乾果的話,可是李修源並沒有很上心的樣子。她知道在他的心中,為人最要緊的就是要對父母孝順,所以不論父母說什麼話都是要遵循的……
人總是要對比的。以前沒有李修堯這樣的維護著沈沅,謝蓁蓁還沒有覺得如何,但是現在,謝蓁蓁心中忽然就對李修源有些不滿起來。
她自小習字,不是用來每日按照蔣氏的吩咐抄佛經的,她的這一雙手,也不是鎮日用來剝乾果這些的。
總是想要如同以往一般,每日看看書,練練字,閒時的時候撫撫琴,繡繡花。但是現在,她何時有空來做這些事?鎮日的都是一些宅子裡面煩心的瑣碎事,還有無窮無盡的看蔣氏的臉色,聽她嘲諷的話,按照她的吩咐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