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遭罪的不還是她們這些下人?所以看著桌上這樣簡單的飯菜,采薇的心裡很是有些惴惴的,就怕沈沅會發脾氣。
但是沈沅走過來看到這些飯菜之後卻是面上一點不悅的意思也沒有,而是坐在桌旁的圓凳上,拿了筷子就開始吃飯。
她吃飯的時候面上的表情極認真,也極專注。仿似她對每一粒米,每一片菜葉子都極愛惜,捨不得浪費一樣。
而確實,沈沅是不捨得浪費一粒米,一片菜葉子的。
上輩子她在李家可是吃了好幾年的糙米。菜更是不用說了,能有一碟子老菜葉就算難得的,所以眼前的這些飯菜,實在是很好。
沈沅慢慢的吃完了飯,青荷和青竹收拾了碗筷下去,采薇絞了一塊溫熱的手巾過來給沈沅擦手。
沈沅接了過來,一面擦手,一面對她說道:“我剛剛吃著那四喜鴨子覺得味道很好,待會兒你和青荷青竹吃飯的時候也切一碟子吃吃。再有,常嬤嬤年紀大了,這鴨子只怕她是吃不動的。她又暈船,吐的厲害,待會你親自給她送些鴨梨,焦棗和鮮菱過去。”
采薇恭敬的應了,另叫了個吃過飯的小丫鬟進來伺候,自己則是退了出去,給常嬤嬤送沈沅吩咐的那些東西去了。
琴音相通
常嬤嬤原是沈沅外祖父陳伯倫家的一位繡娘,繡的一手好蘇繡。後來她嫁了陳家的一個管家,生了一兒一女。不幸後來她丈夫和兒子都相繼死了,唯一的一個女兒當年做了沈沅母親的陪嫁丫鬟。等年歲大了,由著沈沅母親做主,指給了一個田莊的管事為妻。
沈沅這一年多在外祖父家一直是常嬤嬤在教她刺繡。這次沈沅動身要回京城,常嬤嬤想著自己這輩子也就只有女兒一個親人了,又在京城,於是她便去求了陳伯倫,想要跟沈沅回京城來。
陳伯倫當時就準了。
他是想著,也不曉得沈家以往到底是如何教導沈沅的,女子四德,可她都快要及笄的人了,女紅做的竟然那樣的差。還是來了常州之後他察覺到了這事,然後特意的安排常嬤嬤來教她刺繡。
不過到底只教了短短的一年,哪裡夠?讓常嬤嬤隨沈沅一道回京也好。一來是可以繼續教導沈沅刺繡,這二來,常嬤嬤他是放心的。若往後沈沅在沈家有什麼事,她也是可以幫一幫的。
畢竟沈沅的母親已死,雖然沈沅在沈家還有兩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和妹妹,但沒孃的孩子總是可憐的。
常嬤嬤就這樣隨同沈沅一起上了到京城的船,不過她到底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以往也不常坐船,所以上船的頭一日便開始暈船,一直躺在榻上起不來。
采薇得了沈沅的吩咐,手裡提了一架竹木大漆食盒,裡面碟子裝的是鮮菱,鴨梨和焦棗。
她推開了門,走進了艙房裡去,就見常嬤嬤正額頭上綁了一條手巾,面色青白的躺在榻上。
聽到聲音,常嬤嬤轉頭看了過來。一見是采薇,她忙用手支撐著榻,掙扎著要起來。
沈沅剛到常州的時候,采薇只是她身旁的一個三等丫鬟。可後來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沈沅身邊的大丫鬟死了,隨即她就將這采薇提為了大丫鬟,貼身伺候著。
沈沅身邊的大丫鬟,那自然是不比旁人的,所以常嬤嬤面上就露了兩分笑意出來,熱情的說著:“采薇姑娘來了?快請坐。”
采薇兩步走過去,笑道:“您起來做什麼?快歇著。”
她是個溫柔和順,心地純良的人,雖然身為沈沅的貼身大丫鬟,但一點都沒有仗勢欺人的架勢。
她扶著常嬤嬤在船板壁上靠了,又細心的拿了個軟枕墊在她腰間,然後就示意常嬤嬤看她手裡的食盒:“姑娘知道您暈船,吃不下什麼東西,所以就特地的讓人去買了鴨梨和焦棗來。還有這鮮菱,也是姑娘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