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這裡可怎麼成呢?我怕二妹轉頭就會去父親那裡說我偏心湘兒和泓兒,心裡沒你這個二妹的呀。”
尖銳言語
沈瀾臉上的笑容僵在了那裡。
而沈沅則是跟沒有看到一樣,只是伸手拿了手邊的蓋碗,微垂著頭,慢慢的喝著茶水。
片刻之後沈瀾才回過神來,勉強笑道:“長姐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妹妹怎麼聽不明白呢。”
噠的一聲輕響,是沈沅將手中的蓋碗放在了炕桌上。
“二妹這樣心思剔透的一個人,怎麼會不明白我剛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沈沅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沈瀾,“又何必要在我面前裝了這樣無辜的樣子出來?”
她是不怕沈瀾再去沈承璋面前再哭訴的。那匣子珍貴的珍珠總會有些用,想必現下在沈承璋的心中,她就是個尊敬兄長友愛弟妹的人。若沈瀾再去他面前哭訴她今兒拿話擠兌了她,反倒還會不討好,說沈瀾太多心。
沈瀾沒想到沈沅忽然就變得這樣的尖銳起來,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招架。
想了一想,她就面上做了無措和委屈的樣子出來,一雙秀氣的眼中也含了淚水,要哭不哭的說著:“必定是長姐聽人說了昨兒我在父親面前說的那幾句話。只是長姐,我說的那些話並沒有責怪您偏心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太想要親近長姐了,所以就總想要長姐多注意我一些。是我太貪心了。”
說到這裡,她就頭低了下去,眼中的眼淚水也落了下來,柔弱的如同梨花帶雨一般,真是誰看了都要心生憐惜的。
沈沅面上神情淡淡的聽著。等沈瀾說完了,她就回手從采薇的手中接過一隻手籠過來,放在炕桌上,往前平推到了沈瀾的面前,然後笑道:“你想要我多注意你一些,這不,我就給你做了一隻手籠,今兒還特地的給你送過來了。”
沈瀾抬眼看那隻手籠,見是貂鼠皮做的,上面還繡了一支遒勁的折枝梅花。
那支梅花繡的可真好,乍一看,倒像現摘了一支梅花貼上去的一般。
沈沅現在的繡工竟然這樣的好了?沈瀾心驚。明明那時候她繡出來的花樣還不成個章法,但現在,她竟然繡的都比自己要好了……
沈瀾垂下眼,緊緊的捏著手裡碧色的手帕子。
耳中又聽得沈沅在笑道:“我給你做的手籠和給三妹六妹她們的手籠都是一樣的,二妹這次可不要多心了,又去父親面前說我偏心才是。”
沈瀾聽了,銀牙暗咬。
沈沅會有這個好心給她做手籠?不過都是做給父親看的表面功夫罷了。可恨這樣的表面功夫就是讓她給做了,只怕父親也曉得了這事,而且對她已經多有讚賞,不然她現下不會在自己面前說這些嘲諷的話。
但偏偏這些嘲諷的話她都不曉得該如何作答。理全都被沈沅給佔著呢。
而沈沅這時已經從炕沿上起身站了起來,帶著采薇,笑著轉身走了。
自回京之後,她還是頭一次有這樣心中舒暢的感覺。
采薇在旁見沈沅面上心情舒暢的樣子,便也笑道:“姑娘剛剛說的那些個話聽著可真解氣。想必二姑娘現在心中正堵的慌呢。”
沈沅笑道:“她也就只面上看著精明罷了,其實不足為懼。”
最難對付的其實是薛姨娘。而剛剛的那事,想必沈瀾待會兒就會去同薛姨娘說。
不過說了又如何?沈沅已經叫人打聽過了,薛姨娘現在孕吐反應極大,聽說昨兒晚上吐到後來還帶了血絲出來,整個人懨懨的,只躺在床上起不來,內宅的事都無心打理,還能有什麼精力來管沈瀾的事?而且有關母親首飾鋪子的事,這一兩日就可以同父親明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