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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和青荷都應下了,然後各自分頭去做事了。
欲蓋彌彰
沈承璋正坐在薛姨娘那張鏤雕靈芝如意的花梨木架子床床沿上,關切的說著:“你不舒服,就該早些遣人來告訴我,怎麼過了這許多時候才過來對我說?”
薛姨娘靠坐在床頭,腰後面墊了軟和的秋香色軟枕,面上笑容溫婉:“老爺日日在衙署當值,原就辛苦,好不容易的今兒休沐,妾身也是想著能讓老爺多歇息,不想拿這些小事去煩擾老爺。可沒想到瑞香那個丫頭卻私自的去同老爺說了這事,到底還是讓老爺擔心了。”
在一旁站著的瑞香聽了,忙雙膝一軟跪到了地上,害怕的說著:“請老爺恕罪。可姨奶奶實在是痛的狠了,奴婢在旁邊瞧著害怕,怕出什麼事,所以才擅作主張的去告訴了老爺這事。”
沈承璋揮了揮手,示意她起來:“你這也是關心你家姨奶奶,有什麼錯呢?起來罷。”
“謝老爺。”瑞香磕了一個頭,這才起身站起來,垂手伺候在一旁。
又聽得沈承璋在對薛姨娘說道:“你腹中懷的是我們的孩子,怎麼能算是小事呢?往後若你身子有任何的不舒服了,立時就要遣人去告知我,再不可如今日這般了。”
薛姨娘聽了,雙眼微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妾身,妾身實在是不好意思見老爺。總歸是妾身辦事不細緻,疏於管教下人的緣故,所以管家的那兩年裡,才讓那些個沒良心的下人那樣的苛待六姑娘。再有夫人那間首飾鋪子的事,妾身也是聽信了鋪子裡那個賬房先生的話。他又拿了他自己做的假賬給我看,教妾身以為那鋪子確實是賠錢的。當時那個徽州來的商人出高價買的時候,他又說,總歸這個人是外地來的,不曉得京城這裡的行情,旁人再出不到這個價的,百般的攛掇著我將夫人的那間鋪子賣了。過後我原要同老爺說這事,但那時候老爺身子一直不爽利,妾身實在是擔心老爺,也不想您為這點子事煩心,所以就沒有對您說。過後宅子裡的事又忙,妾身竟就將這件事給忘了。”
去年年中的時候沈承璋的身子確實一直不好,總是頭暈目眩,又咳嗽,請了好幾個名醫,調養了兩三個月才完全的好了。
說到這裡,薛姨娘的聲音又有些哽咽了起來:“都是妾身的錯。妾身對不住老爺的信任,也對不住夫人素日對妾身的好,妾身哪裡還有什麼顏面再去見老爺呢?往後也無顏去地下見夫人。妾身已經想好了,等妾身將腹中的這孩子生下來,妾身就找一處清淨的庵裡住著,此後青燈古佛,日日誦經,為老爺祈福。”
她已經懷有五個多月的身孕了,小腹已經明顯的凸了起來。但四肢卻還是纖細的。
沈承璋就見她瘦如銀條的左手腕上還戴著那隻他們兩個人定情的翡翠鐲子,又見她眼中淚水滾滾而下,說不出的柔弱可憐,當下心裡早就軟了下去。
“以前的事既然過去了,那就都算了。你好好的將養好你的身子和你腹中的孩子才是正經,”沈承璋伸手握住了薛姨娘冰涼的雙手,目光看著她,溫聲的說著,“說什麼生了孩子就去庵裡的傻話?你是孩子的親生母親,你忍心他剛生下來親生母親就不在身邊?”
“妾身心中自然也是捨不得孩子的。只是妾身,妾身實在是覺得再沒有臉見老爺了。”薛姨娘低著頭,拿著手裡藕荷色的手帕子,握著口,雙肩不住的顫抖著。
沈承璋就嘆了一口氣:“人誰無過?就連聖人都難免有錯的,你又何必要這樣的自責愧疚?而且那時候也是因著你全心全意都在照顧我的緣故,所以素心鋪子的事你才沒有跟我說。只是上次你怎麼沒有說這個緣故呢?若說了,我也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心裡也就不會怪你了。”
說著,又柔聲的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