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若這樣說倒也罷了,姑且念著長姐是為了我好才不叫我一起去。只是,長姐特地的將教自己女紅的常嬤嬤遣到了三妹的身邊去教她女紅針線,可怎麼就不想著也讓那個常嬤嬤教一教我呢?誰不知道這常嬤嬤會一手好蘇繡,長姐不過是讓她教導了一年,現在她的女紅針線就精進成了這樣?必定是因著三妹是嫡出,而我是庶出的緣故所以長姐才這樣的不待見我,有了這樣的事就忘了我這個妹妹。可我心中真的是很敬重長姐的呀。”
說著,沈瀾就哭,極傷心的樣子。
薛姨娘見著她這樣,暗中欣慰的點頭,只想著剛剛教導她的那番話果然沒有白費。不過面上卻是沉著一張臉,站起身來呵斥著沈瀾:“你怎麼能這樣說你長姐?都是你父親的女兒,她心中怎會沒有你這個妹妹?她那樣做必然是有她的緣故,要你在老爺面前說這些做什麼?”
沈瀾聽了,哭的越發的聲哽氣噎了起來。不過她還是竭力的忍著淚,低聲的對沈承璋說著:“是女兒錯了。女兒不該在背後這樣說長姐的。只是,只是女兒心中實在想要多親近親近長姐,誰知道長姐她,她。”
說道這裡,她又掩面低聲的抽泣了起來。
薛姨娘待要再開口說話,卻被沈承璋給阻止了:“罷了,瀾姐兒還小,也是她想要多親近她長姐才會這般,你也不要說她了。”
薛姨娘恭敬的回了聲是,坐回了椅中。
沈承璋就看向沈瀾,柔聲的同她說著:“若你真想跟常嬤嬤學女紅針線,往後等你得空了,不妨就去你三妹那裡跟著常嬤嬤一同學,何必要哭成這樣呢?”
又叫了丫鬟過來,吩咐她:“去告訴廚房,晚飯做了二姑娘最愛吃的芙蓉蛋和松仁燒豆腐來。”
丫鬟答應著去了。沈承璋想了想,又起身在書架上拿了一對白玉獅子鎮紙,笑道:“你不是最喜歡這對白玉獅子鎮紙,每次來都要把玩好一會兒的?現在父親就將這對白玉獅子鎮紙給你了。”
沈承璋這是想要補償的意思。沈瀾推辭了一會兒,見推辭不掉,索性就將這對白玉獅子鎮紙收了下來。
薛姨娘坐在一旁的椅中,垂著雙眼,一臉平靜的喝著杯中的茶水。
沈承璋也是庶出,早年也被自己的嫡親兄長排擠過,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庶出的子女被人瞧不起的感覺。先前她教了沈瀾這一番話,就是要說到沈承璋的心坎上去,讓他心中一方面憐惜沈瀾,一方面也對沈沅不滿。現在看來,這個計謀倒是成功了。
薛姨娘心中未免就有些得意的意思。只是樂極生悲,她才剛喝了兩口茶水,就只覺胃中越發的難受了,哪裡還忍得住?一時就用手帕子握著嘴,吐的昏天黑地的起來,脖頸上的青筋都梗了起來。
沈承璋和沈瀾見了都嚇了一大跳。
沈瀾忙近前來輕撫著她的背,沈承璋則是叫著丫鬟快拿了痰盂過來。
好不容易略略的止住了些兒。又有兩個婆子手中提了食盒過來,丫鬟在西次間擺好了飯菜,請著沈承璋和薛姨娘,沈瀾過去用晚膳。
薛姨娘一走近圓桌,看著桌面上放的各樣菜色,不說吃了,僅是這樣看著就忍不住的吐了起來。吐到後來她整個人都直不起身來。
沈承璋看了,心中很擔心,就皺眉問著:“怎麼就吐的這樣的厲害了?”
又叫了小廝過來,命他快去請大夫過來給薛姨娘看看。
薛姨娘被沈瀾扶著,有氣無力的對沈承璋擺了擺手,說著:“前兩次懷了溶哥兒和瀾姐兒的時候都安安穩穩的,從不這樣。這次也不曉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有這樣大的反應。”
一邊說,一邊就伸手撫著自己的小腹。
“許你是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是個特別活潑的,”沈承璋微笑,“所以就一直這樣的鬧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