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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昨兒晚上他已經看這幅畫不下三遍了,可今兒一早起來他還是止不住的想看。於是所以索性什麼也不做,只開啟了畫,攤在書案上,戴著琉璃鏡,低著頭細細的賞玩著。
正看到妙處,忽然就見有小廝進來通報,說是大小姐來了。
沈承璋頭也沒抬,只吩咐著:“讓她進來。”
小廝答應著,轉身下去了。很快的,沈沅和青荷,還有徐媽媽就走了進來。
“父親,”一進屋子,沈沅就焦急的說著,“女兒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同您說。”
自沈沅從常州回來之後,沈承璋每次見著她的時候她都是一副平和淡然的樣子,說出來的話也都是從容平靜的,什麼時候見她這樣的驚慌焦急過?沈承璋當即就抬起頭來看她,忙問著:“什麼要緊的事?”
沈沅不答,卻是回手自青荷的手中接過了一個黑漆描金的錦匣來。開啟了,裡面放的是一匣子滾圓瑩潤的珍珠。
“父親可還記得這匣子珍珠?”沈沅上前兩步,將這匣子珍珠放到了沈承璋面前的書案上面,開口問著。
沈承璋看了一眼,隨後就道:“這不是你那日拿來給我看的那匣子珍珠?說要用這個給瀾姐兒做一套珍珠頭面的,可怎麼現在……”
“父親記的不錯。”沈沅介面說著,“自那日跟父親說過了這事過後,下午我就讓采薇將這匣子珍珠交給了一個小廝,就是您這書房裡的丫鬟知書的兄長,讓他拿了這匣子珍珠去母親的那間首飾鋪子裡,叫趙師傅用心的做一套式樣別緻的珍珠頭面來,我要送人的。可剛剛知書的兄長卻拿著這匣子珍珠過來找我,說他那日奉了我的命去鋪子裡找趙師傅,卻得知趙師傅已經不在那裡了,且鋪子的掌櫃也並非我那日說的人。他便留了個心,這兩日細細的打探了一番,這才曉得那間首飾鋪子已經不在我母親的名下了,現在的主人是個名叫錢德福的人。趙師傅也是不曉得因為什麼緣故,帶著一家老小回了老家了。我聽了他說的這些話,心裡急的不行。這間首飾鋪子是母親的陪嫁,怎麼現在卻成了旁人的鋪子?莫不是被人強佔了不成?所以我就急著過來找父親。請父親您一定要好好的查清楚這事。”
沈承璋聽了,面上便也嚴肅了起來。
畢竟是自己髮妻的陪嫁鋪子,而且怎麼說他也是個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哪裡還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被人給強佔了一間鋪子?這是斷斷不能容忍的事。
於是他就高聲的叫了個小廝進來,沉聲的吩咐他:“你去將知書的兄長叫過來。”
小廝見他面色不善,當下不敢遲疑,忙答應了一聲,轉身飛快的跑走了。
知書的兄長名叫俞慶。他進了屋來,就雙膝對著沈承璋跪了下來。
沈承璋坐在書案後面的黃花梨圈椅中,雙手搭在扶手上,目光看著他,沉聲的問著:“你將你查探的有關夫人那間首飾鋪子的事全都細細的給我說一遍。若有一個字不實,教我查訪了出來,你可仔細你自己的這條小命。”
俞慶忙答道:“小的絕不敢撒謊,必然字字都是實的。”
說著,他就將前兩日沈沅讓采薇教他說的話都一個字不拉的都說了出來。隨後他又說道:“小的查明瞭夫人的那間鋪子現在已經在那個名叫錢德福的人的名下後,小的也不明白這其中的緣故,可又查訪不出來。小的當時就想著,大小姐說的那位趙師傅是這鋪子裡的老人,現在又好好的離開了,許是他知道什麼內情也說不定。於是小的當時就問了人,竟然真的教小的問到了趙師傅老家在哪裡。原來就在京城郊外的一個小村子裡。小的當時就去找了這位趙師傅,細問了,方才曉得,曉得……”
說到這裡,他就低著頭,沒有敢再說下去。
沈沅讓采薇去告知俞慶首飾鋪子事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