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握住她的手,沉默了一會兒問,“我看你今天戴的那個手套挺好的,是你自己織的?”
瑤光笑道:“明知故問。有話直說。”
他笑了,捏著她指尖摩挲,“那你能不能……給我做一副?”
瑤光想了想,拒絕,“還是算了。這東西現在太少見。旁人見了就知道是我做的,恐怕會有諸多猜疑。徒增麻煩。”尤其是太妃。她現在多逍遙自在,腦殼壞了也絕不會回王府過什麼世俗夫妻日子的,何必讓老阿姨失望。
端王垂下睫毛,“好。那我走了。”
瑤光看著他走出內院,暗暗嘆口氣,轉身回房。
隔日醒來,端王一行早早就走了。
瑤光到靈慧祠晃盪了一圈,完成日常打卡後,繼續去修改壁畫。
端王此次回來,不僅帶回來許多崔氏數代積累的財寶(其中一些頗是逾制,拿來當罪證亦可),還把崔家近支遠系中的菁英子弟帶回來了一大批。
皇帝十分大方地接見了他們,對大義滅親的論功行賞,還選了其中幾個年少的留在京中,來年便可作為兩位皇子的伴讀。
至於渤海侯,他搞出這麼大的事,只能梟首。崔家除爵。渤海侯之子雖未參與叛亂,但品行不端,還有霸佔貢女、藐視朝廷、魚肉百姓等罪,充軍嶺南。渤海侯夫人貶為庶人,去幽林院出家懺悔。渤海侯之女自請隨母親出家。
皇帝為了表彰崔氏帶路黨中的優良分子,將其中一人封為望海伯,發還原產業,仍叫他領眾崔氏子弟回渤海郡。望其能夠輔佐第一任州府平定地方。
打了勝仗回來,必需封賞軍士,肯定還要進行一系列祭祀和慶祝活動。
鬧了幾天,端王也沒空再來,只偷偷叫白久天又送了一封信給瑤光。
瑤光懷著小期待開啟信,覺得這封信還不如不送呢,因為端王這狗嗶直男被她指導了兩次之後毫無長進,還退步了。上次還知道畫個小心心呢,這次?這次連心都沒畫。
如果單純看信,她會覺得,他比較糾結的是拿皇有沒有成功翻過阿爾卑斯山奇襲成功。
去你……
算了。
因為有白久天在,瑤光沒把端王的信揉成一團扔了,再一看小哥哥這架勢,好像還等著她回信呢。她去了書房,以拿皇御用畫師雅克.路易為拿皇畫那幅騎著白馬披著紅斗篷指揮、征服阿爾卑斯山的畫為摹本,用炭筆畫了張線描畫,不過,畫中的拿皇騎的是頭驢子。
白久天小哥哥帶著這幅畫走了。
瑤光搖搖頭。
這天晚上,瑤光剛睡下不久,忽然被一種持續不斷的輕微敲擊聲吵醒。
她仔細聽了聽,像是有松鼠從房簷上扔小石頭子下來,本來她迷迷糊糊地要繼續睡去,忽而驚疑,這麼冷的天,哪裡還有松鼠出沒?更何況這時是三更半夜?這松鼠成精了麼?
她趕快披衣點燈,踢拉上棉拖鞋,輕手輕腳開了房門,走到廊簷上。
一個人影從屋簷上無聲跳下來,轉過身,手掌按在玻璃上,看著瑤光。
廊簷上的落地玻璃窗上蒙著一層凝霜,讓窗外少年的臉龐更為朦朧,宛若夢幻,但他雙眼中的淚光為幽幽燭光一照,閃閃發亮。
第110章 撞車了
坐在屋簷上投石子的松鼠精是十七郎。
他穿著黑色斗篷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斗篷的毛邊上都凝了一層寒霜。
瑤光拉開玻璃門“十七郎,你怎麼了?快進來!”然後牽著小少年冰涼的手進了屋子。
她不問他出了什麼事先給他脫掉又潮又冰的斗篷,取來熱水壺倒一杯水遞給他“喝吧。”
十七郎接住水杯,卻沒喝睫毛輕顫眼裡的淚轉了幾轉終於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