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寫就寫到天色將白。
她從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拿起筆寫了!這真是在晉江看書看久了,猴子都能寫文了啊。
創作者經常會感受到一種興奮的衝動,這是種充滿焦灼的幸福,其中還摻雜著不易察覺的痛苦,這時候的創作者的腎上腺素和腦內啡狂飆,人體產生自然的興奮劑,感受不到疲勞也感受不到飢餓,他們此時的創造力就像在賽道上疾馳的賽車,必須要把創作完成到某一階段,車才能停下來,這個極度激動的狀態才能逐漸平復。
瑤光胡亂吃了點東西,拿著剛出爐的文白夾雜的手稿跑去靈慧祠,先讓老郡主掌掌眼,“師父,咱們能叫女先兒來說這個麼?”
那天老郡主到碧水江汀瞧了瞧,覺得不管是什麼都不錯,就是氣氛不夠活躍,為什麼不請兩個說書女先兒呢?多點人氣也好啊。眼看天氣一天冷似一天,山上人都少了,你這個什麼“論壇”整天開著沒人來,怪沒面子的。
老郡主戴著老花鏡看得津津有味,放下文稿叫清芷,“筆墨伺候。我來潤色潤色。”
她笑嘻嘻對瑤光說,“怎麼不能?從前奉純公主養了一群小戲子,就愛整天自己編戲叫他們演。唉,她那戲編的,稀爛。你這個嘛,文采也就三流,文筆更是狗屁不如,但勝在其中有真情。真情,最為可貴。奉純那些戲就是無病呻吟。咱們編好了文稿,叫女先兒們串成曲子,就可說書唱曲了。唉,奉純公主死後,她那群小戲子不知都去哪兒了。”
老郡主連罵人都能罵得辭藻華麗,何況是正經寫文呢?這篇文經她潤色後,果然美味得多了,薛娘子、張師姐和宋李兩人看的時候都落淚了。
老郡主還給文起了個一聽就悽美中透著狗血的名字,叫《桐花女泣血傳》。
大周女先兒說書,與茶樓酒肆裡說書先生說法不同,女先兒說書是兩人配合,一人面前放著一面立架,架上是面盆大小的書鼓,邊敲邊唱,另一人或用琵琶,或蕭管,或琴瑟,或牙板與之相合,一人唱一段,唱詞大多是七言一句,四句一段。
與老郡主相熟的那兩個女先兒,一個叫王玲娟,一個叫馮慧娘,都是京中名角,文化素養比瑤光高了不知多少,而且專業。
她們一看文稿就道:“老觀主高才!這編成書來說,定能紅遍京師。”
她們將童小姐這段故事改換時代背景,人物姓名隱去,結尾改成忠僕感動神明,復仇成功,薄情郎金公子乘舟落水嗝屁了,桐小姐變成了桐花之神。
怎麼爽怎麼來,大快人心。
瑤光付了女先兒們一個月的錢,老郡主又加了一倍給她們做獎金,叫她們倆住在退思居,每天到碧水江汀說書,先說一個月的。
有張師姐做宣傳,山上女冠們一天之內都知道了碧水江汀請了女先兒長期站場,說的還是新編的書,紛紛來聽。碧水江汀又熱鬧起來,賣了挺多點心茶水的。
當桐花女的故事從梨溪山傳到京城的時候,從七月初就離京的端王,終於也回到了京城。
第98章 搞事
端王一回來,朝堂再次震動。事實上,他還沒回來,就已經搞事了。
端王在中元節前去了大周龍興之地垠州祭祖,本來在中秋前應該能趕回京城,但從垠州回京路上遇到了皇帝派去巡查的一位御史求救。
御史到地方巡查,這種事其實歷代皇帝都有做,即使9012年也有中央巡視組嘛,不過呢,巡查御史能不能真的看到地方政務真相,看到了會不會管,管了會不會管到底,這就見仁見智了。
這位御史王贇就是個路見不平管到底的硬骨頭,結果被地方黑惡官紳給倒打了一耙,先是身邊負責保護的錦衣衛在逼奸良家婦女被抓進監牢接著連遇路匪要不是恰好遇見端王,估計王御史回不了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