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搖頭笑道:“我聽說做猴戲的人都是世代相傳的手藝。想來他們家在什麼窮山惡水的地界,地薄,養不活人,才出來做這個行當。唉。”
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
漢子接了錢,大約是問了車伕是誰給的,懵懵環顧四周一圈才找到瑤光坐的車子,也不敢過來,只遠遠地領著兩個孩子對她拱手拜謝。他肩上坐著的那兩隻小猴也一起拱手拜了拜。
這時王府總管的兒子錢柏康從城門口跑來了,擦了把汗躬身在馬車門外請安,“鍊師,小人在此恭候多時了!”他帶著王府許多下人,立刻分成兩隊站在馬車兩側。
守城的官軍緊跟其後,立即叫周遭車馬讓出了一條道,讓瑤光的兩輛車先進了城。
進了城門後,錢柏康上了馬,綴在瑤光的車旁,一路上連連致歉,“小人父親派了小人一早在城門口候著,只近日為趕著太后千秋,來了好多江南有名的戲班子,又有許多二三流的班子也跟著來湊熱鬧,進城的車馬人口頗多,守城門的不免格外謹慎些,倒叫鍊師久等了。”
瑤光笑道:“辛苦你了。”又問候錢媽媽和總管。
進到王府裡面,瑤光薛娘子上了轎子,行至春暉園前。瑤光依舊謹慎守禮,不待轎子到春暉園大門就讓停轎,下來走了進去。
一進院子,綠雪和紫翎雙雙迎上來,滿臉堆笑,“太妃□□著鍊師呢!”
紫翎更額外給瑤光行了個大禮,她對瑤光沒帶她出家非常感激。
一路上丫鬟們笑臉相迎,還未到太妃屋子,便有人打起簾子來迎。
瑤光走進去,見太妃斜靠在炕上,笑眯眯的,臉色倒也紅潤,心裡先是一鬆,先行了道門禮,又要行小輩禮,太妃忙叫李嬤嬤扶住,叫她近前來,看了兩眼便說,“瘦了!”
眾人趕快說,“雖瘦了些,人卻更精神了!”“怪道人常說太清宮梨溪山鍾靈毓秀,天下的靈氣有七分在那兒,良娣去了才幾日,就隱隱有仙氣了!”“可不是,更出眾了些!”“該叫鍊師才對!”“對對對!”
瑤光對太妃屋子裡這種一人說好眾人來捧的場面早見慣了,只她今天穿的是靈慧祠道袍和道冠,眾人實在沒法誇,又知道太妃不大情願她出家,於是都改了往日把她從頭到腳的衣飾誇一遍的誇法,改誇她氣質更好了。
她嘴角噙著笑,問太妃病情如何,身體如何了,現可還吃著藥,胃口如何等等,又叫竹葉捧了禮物進來,指著兩匣子燕窩道:“這個,是我師父給的,這個是我的。”
太妃忙叫玉版接了老郡主送的那匣子燕窩,“替我多謝你師父,勞她老人家費心了。”隨後讓玉版把瑤光那匣子燕窩還給她,“你在山上清苦,又不能吃牛肉了,這東西是溫補的,正合你吃。”說著讓綠雪去囑咐吳嬤嬤,每隔三五日燉一盅給瑤光吃。
吳嬤嬤就和小竹竹葉在隔壁耳房呢,綠雪轉瞬回來:“吳嬤嬤說良娣不愛吃這個,不肯讓她做。”
瑤光忙笑道,“我是不大喜歡吃這個。且師姐和兩個師侄也沒使人天天做這個,觀中只師父每日早餐吃一碗燕窩粥,若我也隔三差五地使吳嬤嬤做了吃,豈不叫人說我輕狂?”
太妃搖搖扇子笑道,“你師父,便我也要叫一聲堂姑母的,她老人家便是每天吃些個更金貴的東西也沒人說她!不過嘛,你師姐現有了徒兒孝敬,怕也是一天吃一盅的!還有你兩個師侄——我都打聽清楚了,姓宋的那個爹爹是四品武官,倒還罷了,她母親家可有錢,是閩東豪族,有好幾支船隊的生意;另一個姓李的,爹雖是個惹人厭的老古板,她娘卻是宗室出身,細算起來和你也還有些親戚呢,那一個也是個有錢的。人家關起院門來天天吃,只你不知道罷了!”
太妃又笑,“再說,你早起陪著你師父吃飯,又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