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哪位長輩乾的?你祖父?”
家裡除了祖父,其他人也不敢這麼對我。
“燙了多久了,也不上藥?”他抓起我的手,“跟我來。”
“那個……包子……”我拽住他, 見他又回過頭來瞪我, 後半句就變成小聲囁嚅, “我還沒吃早飯呢……”
虞重銳轉頭吩咐鳳鳶:“準備兩份早點,送到我屋裡來。”
鳳鳶繞到爐邊,發現地上躺著一隻包子:“怎麼掉出來了?”再開啟蒸籠,大呼小叫,“這是什麼玩意兒?!”
她萬分嫌棄地拈起那兩隻草編小鴿子,我趁她捏得不緊一把搶過來,拉起虞重銳說:“快走吧,還要上藥呢。”
鳳鳶氣得衝我吹鬍子瞪眼睛。
虞重銳把我帶到他住的院子裡。一進去我就覺得熟悉極了,院中的佈局、屋簷下種的竹子桃樹,都和集賢坊的小院十分相似。去年我住在瑞園時也來過,他的院子可不是這樣的。
廂房的格局也改了,西側改成臥房,東側做書齋,中間開了一扇門相通。屋內的傢俱陳設不必說,都和小院的格局式樣一致。書齋的搖椅也照樣複製了一把,只是成色較新,花紋款式略有出入。
我跳到那張搖椅上,躺下舒舒服服地搖晃。若外面的天氣再散了陰霾,日頭升上來照著屋外的圍牆樹梢,便和小院裡一模一樣了,是我最喜歡的樣子。
虞重銳開啟書架下的櫃子找東西,我趴在搖椅扶手上問他:“虞重銳,你為什麼把這兒改成和城裡的院子一樣?”
他只顧彎腰翻找不答,我繼續問:“是不是我走了,你借物寄思想我呀?”
他終於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一個一尺來高的木匣子,拿過來放在我左邊方几上,自己搬了張矮凳坐下,說:“躺好了別動,給你上藥。”
肯定是被我說中心事害羞了,一害羞就轉移話題,這伎倆我見慣了。
“這是子射留給我應急的藥箱。一般的燙傷,當時就應立即用涼水沖洗,然後敷上藥膏。”他先取出一塊紗布,蘸了清水將我臉上擦乾淨,“這個水泡不大,過幾天自己會癟下去,別把它弄破了,反而容易破潰感染。”
我歪過頭望著他說:“你懂得還挺多。”
“還不是你馬虎顢頇,總不拿自己當回事,子射又回沅州了,我不得多留意著點,以備不時之需?”
“哪有,我現在很愛惜自己的,出門都把應急的藥帶在身上……”我也學他,轉移話題,“對了,鄧大哥為什麼回沅州?還回來嗎?”
鳳鳶仍在洛陽,鄧子射應該不捨得走吧。
“他養蠱養出一些心得,想起沅州當地有幾味特殊的藥材,或許可以剋制蠱蟲的毒性,就回去一趟試驗,大約一兩個月就回來。這段時間你要格外當心,別出意外。”
原來只是剋制毒性,並不是引出蠱蟲的方法。婆婆說“墨金”一旦入體寄生,深入心脈,宿主不死便不會自發離開,難道我只能一輩子跟它共存共亡?
唉,不管怎樣,有進展總是好的,說不定哪天就出現意料之外的轉機呢。
虞重銳拿起一枚小竹片,從藥罐中挖出一坨藥膏來。我看那藥膏黑漆漆的,苦辛之氣中還帶一絲怪異的腥臭味,不由往後退避:“能不能不塗呀?這麼小的水泡,自己會好的,而且你不覺得它圓鼓鼓軟綿綿的還有點可愛嗎?”
他舉著藥膏:“還說很愛惜自己,燙傷了都不肯塗藥?”
我不好意思說嫌棄這藥膏又黑又臭,塗在臉上肯定很醜,我不想在他面前醜兮兮的樣子。“你把藥給我,我帶回去再塗。”
“已經誤了傷勢,還要再耽擱?現在就用。”
“那……少塗一點點?”
叫他少塗,結果虞重銳還是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