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僕將麻袋取下,包氏看到我不免吃了一驚,心道:「上月死鬼說大小姐好像盯上他了想跑, 我還罵他慫包軟蛋, 原來他沒說謊?這小娘們不幫自己家, 居然去幫外人?」
我問家僕:“繩子都綁結實了嗎?不會再掙脫了吧?”
家僕道:“絕對不會了,就算是八尺壯漢也逃不了。”
我吩咐他倆:“你們到外面去看著,替我把風。”又對蓁娘說:“你也先出去吧, 這婦人提防你, 有些話恐怕不肯說,讓我來問她。”
蓁娘雖疑惑,但還是依我說的出去了,叮囑我道:“你一個人小心啊。”
“我還是國公府的主人,她敢對我無禮?”我安撫蓁娘,“我自有辦法對付她。她若反抗,我會叫你們進來的。”
我把他們都勸出去了, 走到包氏面前, 離她四五尺遠, 說:“現在你知道究竟是誰抓你的了。我只需對外說你以下犯上欺辱主人,就算他們把你打死,我也不用負任何責任。所以你最好老實一點,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免受皮肉之苦,明白嗎?”
包氏嘴裡堵著布條,心說:「小娘們好狠毒的心腸!一家子男男女女沒一個好東西,殺嬰洗女也不奇怪!當年你奶奶怎麼沒把你也弄死?」
這話的意思是,寧寧確實死於賀王氏之手。我接著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盯上你們夫婦嗎?因為我把賀王氏召進宮裡盤問,我可是有皇帝皇子撐腰的,她怎麼敢跟我作對呢?就把你們夫婦咬出來頂罪,說是你們倆把孩子盜走略賣,不慎弄死了。”
包氏心裡怒罵:「這老虔婆!明明是自己殺了親生孫女,我不過是替她跑腿擦屁股,竟想賴給老孃!」
她腦海裡隱隱浮現出一幅畫面,正是賀王氏一手抱著襁褓,舉起銀針往寧寧體內扎的景象。
我忍住心痛和怒意,繼續說:“我當然知道你們夫婦沒這個膽子,是那賀王氏推給你們頂罪罷了,我想對付的也是她。只要你說出賀王氏的罪證,我保證不追究你們從犯之罪;賀王氏給你多少賞金,我加倍賞賜,如何?”
包氏卻狐疑起來:「不對,如果主母招出我跟死鬼,主人家直接就可以把我們抓起來了,何必借外人之手鬼鬼祟祟綁票私刑?我幫主母做了那麼多事,主母器重得很,要咬也會咬別人,否則不怕我說出實情嗎?小娘們誆我,我才不上當。」
她做出一副可憐無辜的樣子,嗚嗚地搖頭,示意我取下她口裡的布條好張口辯解。
左鄰右舍都是坊中住戶,她若大聲呼救驚動鄰里,難道我還能真把她滅口?我也不需要她開口說話。
這個包氏果然冥頑狡猾,早點還不如綁她那膽小如鼠的丈夫,說不定一嚇就問出來了。
我稍稍鎮定心緒想了想,我並不需要從包氏嘴裡逼問出供詞,只要引著她去回憶當時的情形,或許就能發現線索。
“賀王氏有沒有告訴你,我們家為什麼要殺女兒?可不是重男輕女這麼簡單的。”我盯著她陰惻惻地說,“因為我們家祖上招惹了邪靈,風水先生說惡靈至陰,會投胎到女兒身上,剋死父母、家破人亡。所以女兒不能留,也不能用一般的方法,要用十二根鋼針釘穿,將邪靈封印在體內,叫它不敢再來投胎。這娃娃的屍首也不能碰,誰碰誰倒黴,邪靈就會順著活人的陽氣纏上你。你仔細想想,賀王氏是不是從頭到尾,手指頭都沒沾過娃娃的身?”
一說鬼神迷信,這無知惡婦果然動搖了:「還有這回事?難怪老虔婆自己不去埋,讓我替她帶到城外埋了!我家那死鬼半年多還一直做噩夢,是不是被惡鬼纏上了?我明明拿三層包袱皮包得嚴嚴實實,這個憨皮到底碰過沒有?」
她開始仔細回憶,腦中一會兒閃過賀王氏扎寧寧,一會兒是蓁娘抱著寧寧的襁褓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