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
我已經不指望他們能冰釋前嫌握手言和,我只希望事情不要像我想的那樣,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那批刺客……查清他們什麼來路了嗎?”
“沒有,只是些三流江湖殺手罷了,不值得多花力氣。”虞重銳回答,“以尋釁鬥毆之罪,交給當地縣衙處置了。”
“是不是我祖……”
“不是,”他打斷我道,“你不要瞎想。賀少保為官三十餘載,深諳審時度勢趨利避害之道,這等鋌而走險之舉,不像他的做派。再說就算殺了我,陛下也不可能把宰相之位還給他,何必呢?”
他說得有些道理,我也不願意相信祖父會用買兇刺殺這種下作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的政敵。就算他想虞重銳死,也會考慮考慮後果。
“那是誰要害你?你心中可有嫌疑人選?會行兇殺人的仇家,應當不難查吧?”
“那可太多了,數不過來,一個一個排查不知得查到什麼時候,我沒那閒功夫。”他輕描淡寫地回答,“僱主繞了好幾個彎找的這批江湖客,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受命於誰。”
我不由呼吸一滯:“你幹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要殺你的人數都數不過來?”
邵東亭想害祖父和我們一家,我已經夠震驚了,但那畢竟是冤有頭債有主,他說早年祖父與他家有仇。虞重銳又是哪裡結的仇怨,朝中那麼多人看他不順眼,原來不光是傾軋爭鬥說說而已,竟到了兵戎血光相見的地步嗎?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沒聽說過嗎?”他似乎不以為意,“我得罪過的人太多了,多數都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在洪州就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從今往後只會更多,查不過來。”
“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然會有辦法的。”他抬頭看我,微微一笑,“別緊張,我這不還好好的嗎?這回的刺客算是花了大價錢的,也不過如此罷了,大多都是些毛賊宵小,不足為慮。你祖父做宰相多年,難道就沒有遇到過這些事?”
祖父遇沒遇過刺我不知道,但他出門都有十二名帶刀扈從護衛左右,家裡看家護院也請了不少人。
“你現在是宰相了,應該可以多帶幾個人保護你吧?”
“陛下已經撥與我金吾衛一隊四十人,供我私下調遣。”他復又挑起眉,“我的劍術可是得江湖排名前十的‘霜摧劍’親自指點的,難道我像不能自保的樣子嗎?”
我沒聽說過什麼“霜摧劍”,江湖排名前十大約是很厲害吧,但是我也知道雙拳難敵四手、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刺客見縫插針,保不準就瞅著你疏於防範落單的時候下手。上回的刺客是做戲做得太假,萬一他們策劃得再周密一點,誰能防得……
我忽然心中一動,對他說:“虞重銳,讓我跟在你身邊吧,我……我可以保護你。”
第32章
虞重銳瞥了一眼我綁成粽子的肩頭, 大概覺得我在說笑。
“我是認真的!上回我跟你說……”我急急忙忙地解釋, “我能看見別人心裡在想什麼, 都是真話。樊家村那個殺人的跛子, 我根本沒見過他,我也不會破案, 就是看見他心裡在洋洋得意大理寺的人都被他蒙過去了;還有路上的女刺客,我看到她心裡打算等常三哥過去, 趁他不備偷襲他……”
虞重銳忽然開口打斷我:“藥是不是很苦?來, 喝點糖水緩一緩。”
鳳鳶端著酥酪和梨湯走進門, 狐疑地看了我們一眼。虞重銳從她手裡接過盛梨湯的青瓷盞,試了試溫度,像方才喂藥一般想繼續餵我喝, 面色平靜無波。
“你不信我?”我沒把鳳鳶當外人, 倒是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把我惹急了,說出的話便有些衝動,“我沒有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