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睡著討回來。
我撐著搖椅兩邊的扶手,俯身下去湊近他,眼看快要碰到了,突然手底下一滑沒撐住,整個人撲在他身上。
親是親到了,就是……門牙磕得有點疼。
虞重銳也被我壓醒了,我好不尷尬,手忙腳亂地想從他身上爬起來,奈何搖椅不好著力竟開始晃盪,一晃盪我就更加難爬。
忽然間天旋地轉,我們倆換了個個兒。
這麼小的搖椅,他是怎麼翻身起來的?
未及開口,他的手覆在我臉上,蓋住了眼睛。
起初是輕輕的一觸,試探過後,舉兵壓境。似狂風暴雨席捲而過,勾連纏繞,搜刮殆盡,不容半點保留退縮。他又咬我了,微微的一點痛和麻,大概這就是慾念的邪惡之處;但是又激越而歡喜,讓人甘願被它俘獲驅使,欣然沉淪。
我的心都快從胸腔裡蹦出來了。我聽到他壓抑的呼吸聲,近在耳畔,就算他此時把手拿走,我也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篤,篤篤。
過了好一陣,我才反應過來那是外面的聲音。“有、有人敲門……”
他的呼吸聲漸漸平穩,又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他起身離開搖椅,腳步聲移向門口,才終於慢慢睜開眼睛。
門外的人向他嘈嘈切切地小聲彙報,我聽不清,我的耳鼓中還殘留著血脈奔騰的轟鳴。
方才他……原來還能,這樣的嗎?這跟我以為的可太不一樣了……
虞重銳聽完來人稟報,關上門回過頭來。我連忙把掩在唇上的手放下,結結巴巴地問:“又、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是大事,”他解釋道,“有幾船南邊運過來的砂石貨證對不上,被漕運扣下了,我得親自過去一趟。”
不用摸我也知道自己此刻臉上紅得發燙,他怎麼能這麼快就氣定神閒地說起公事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那、那我也走了,你捎我一程……”
我從搖椅上坐起,他伸手過來拉我,起身後略一使力,就將我帶進懷中。隔著夏日輕薄衣料,他身上也是滾燙的。
“抱歉,今日又未能陪你一整天。”他低聲說,“半月後,還來麼?”
“半月後?”
“自己的生辰,都不記得了?”
我是真的忘了。猶記得姑姑還在惦念我快滿十六該議親了,轉眼就過去了一年。這一年裡好事不多,壞事不斷,我只盼著不要有更壞的事情發生,喜慶節日反而忽略了。
“要來,”我仰起頭對他笑道,“還要吃鳳鳶做的長壽麵。”
第102章
鳳鳶的這碗長壽麵我終究還是沒能吃到,因為六月中旬起, 陛下病情加重昏迷不醒, 恐怕大限將至, 宮城戒嚴,章三全給我的普通令牌不能再隨意出入。
說是戒嚴,但宮中的氣氛顯然不如數月前陛下剛受傷時那般緊張。大局已定,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陛下的病只是拖著而已,那一天或早或晚總會來的, 甚至很多人都在盼著它早點到來。
我有沒有暗暗期盼過?或許也是有的。
生辰那天公主邀我到昭陽宮, 親自下廚為我煮了一碗麵。“聽說那長壽麵要擀成一根, 中間不能斷,我是沒有這手藝, 你就當吃個心意吧。”
這份心意已彌足珍貴。
祖父是真的不認我了,不但我的生辰家裡沒有任何人出面,連嵐月生了孩子, 孃家的喜餅也沒有送到燕寧宮來。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 嵐月生了個女兒,祖父和三嬸都非常失望,陛下又龍體不預,舉宮齋戒,便草草了事沒有大肆操辦。
嵐月也不喜歡這個孩子, 生下來就交給乳母置於別殿撫養, 鮮少探視。倒是信王初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