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後臉色不佳,大約也猜到了陛下問這些話的背後之意。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虞重銳也在隨駕之列,我又可以遠遠地看他兩眼。從真定府回來過了一個多月,他也沒見養胖一點,是鳳鳶照顧得不盡心,還是他操心勞累的事太多了?
可惜只遙遙相望看得一眼,聖駕出宮後,陛下與百官在前,宮眷在後,迤邐百丈,前後便看不到了。
我跟永嘉公主同乘一車輦,失落之意公主自然全都看在眼裡。她促狹地一笑,對車旁黃門內侍道:“你去前面,把虞相叫過來,就說是我請他的。”
我不禁瞪直了眼。公主如此直截了當,連個彎也不拐的?
那黃門領命而去,小跑趕到隊首,不一會兒當真把虞重銳引了過來。他騎馬緩行走在輦旁,公主對他說:“這是我回洛陽後頭一次出城,路遠坎坷,心中忐忑,可否請虞相隨護左右?”
公主你這理由……
車輦四周無壁,只以垂紗簾幕遮光擋風,隱約仍可見外頭景物。虞重銳隔著紗幕往車內看了一眼,居然回答:“長公主吩咐,莫敢不從。”
公主又問:“此去清河苑,大約要多久?”
虞重銳道:“車行緩慢,約需三四個時辰。”
“要走三四個時辰這麼久,那不是一天都在路上?幸有虞相陪伴在側,不然本宮可要無聊死了。”公主做出不耐煩的模樣長嘆了一口氣,轉過來對我悄悄眨了眨眼睛。
三四個時辰,雖然不能直面、不能說話,但是能這樣隔著一層紗看到他,一路聽他的馬蹄話語聲,我已經覺得萬分歡喜了。
我坐在車裡望著他的身影,他端坐馬上,目視前方,只有公主詢問時才轉過來片刻。
也不知他看清我沒有……
公主忽然問我:“梁溪縣主從前在宮外,可有機會經常出城?”
“啊?我……”我回過神來收回視線,支吾應道,“在家不比宮規森嚴,且我家在北郊有別苑,倒是經常來。”
公主嗔道:“怎的我不問你,你就一聲也不吭?”
公主明知故問,我抿唇看著她,又不能反駁辯解。
“還是外頭景緻好,到了陽春三月想必更盛。”公主又轉向外頭,“聽說朝中許多大員都在北郊有別苑,虞相也有麼?”
虞重銳道:“去年陛下新賜,就在彭國公家隔壁。”
“哦?那倒是巧了,”公主再轉回來問我,“也未曾聽縣主說起過。”
我說:“那座園子從前無主,頗具野趣,我常去冶遊。陛下賜予虞相之後,反而不便踏足了。”
虞重銳在外頭說:“擾斷縣主雅興,是微臣之過。”
公主道:“我瞧這園子倒是個有緣之地,有機會也要去看一看。”
有公主在中間傳遞搭橋,即便見不到面,我也能隔著幕簾與他說上幾句言淺意深的話。
可惜好景不長,出城未走幾里,前面有人逆行而至,揚聲道:“陛下遍尋虞相不得,原來是在這裡做長公主的護花使者。”
我聽那聲音有些耳熟,稍微掀開簾幕朝外一看,果然是邵東亭。
虞重銳無法,側身低頭對公主道:“陛下有命,不敢怠慢,恕微臣不能再隨侍公主左右。”
他從公主撥開的車簾縫隙裡望了我一眼,我眼睜睜看著他轉頭策馬追向隊首,被前方的人馬車輛擋住,看不見了。
邵東亭這人真是……太討厭了!
公主卻探出頭去,對尾隨虞重銳之後的邵東亭道:“邵郎中且留步。”
邵東亭勒住韁繩與車輦並行,問:“長公主有何吩咐?”
公主仰頭對他嫵媚笑道:“虞相是我特地邀請來沿途作伴的,邵郎中把他喚走了,是不是該自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