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丫鬟被我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回答:“郎君正在前院西廂房茶室,囑咐我們不要去打擾。”
酒的後勁上來,我有點頭重腳輕暈乎乎的,反應好像也慢了半拍。
西廂是客舍,他這麼晚去那裡做什麼?難道他為了躲我,不住後院,竟跑到客舍去過夜嗎?
我追到前院西廂,茶室門窗緊閉,燈燭昏暗。走到門前正要衝進去,隱約聽見虞重銳說:“不必,我自己可以說服她改變主意。”
他在跟誰說話?
腦筋還未轉過彎來,我的手已先行一步,一把推開屋門闖了進去:“虞重……”
屋裡除了他居然還有一個人,神神秘秘的還套了件斗篷。我驟然闖入,那人聽見動靜轉過頭,正與我打了個照面。
邵東亭?他怎麼會在這兒?
邵東亭看到我顯然也十分驚訝,遮掩也來不及了,低下頭對虞重銳道:“下官先行告辭,改日再拜會虞相。”把兜帽往頭上一蓋,匆匆忙忙走了。
我知道了,他明裡巴結討好我祖父,暗地裡又來投向虞重銳,這個兩面三刀的小人。
我看著他的背影說:“這人不是個好東西,你不要信他。”
“我自有決斷。”虞重銳從藺席上站起身,向我走近兩步,“你喝酒了?”
我把那四個空罈子扔在他面前:“對,這些都是我喝的,我的酒量是不是很好?”
他沉默不語,眉尖微微蹙起。
我盯著他問:“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依舊沉默,還把視線轉開了。
我真討厭他這樣,什麼都不說、不肯告訴我,我根本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虞重銳,是不是如果我沒有自己發覺,你就打算再也不提了,只當沒有這回事?”我往前一步,地上的空罈子被我踢得骨碌碌滾到一邊,“上巳節你第一次遇見我那回,我根本不是喝醉,是我的酒有問題,對不對?”
他終於承認:“對。”
“有人在我酒裡做了手腳,你把我帶到偏僻處呆了兩個時辰直到我清醒過來,也不是為了看我笑話,是守著我怕別人再來害我對不對?”
“對,”他平靜地回答,“不止一波人。酒裡是五石散,令人舉止瘋癲失態,那個扶你的丫鬟另外還給你嗅了迷藥。”
“那你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
“我只是覺得,”他垂下眼道,“沒有必要提。”
沒有必要提,因為提了,我一定會陷得更深、更喜歡他的。
我的酒勁終於上來了,趔趄退了兩步沒站穩,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他跨步跟上前,似乎想拉我,但終究還是站住了,沒有伸手。
為什麼當初要對我那麼好,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還讓我知道,我所知他唯一的缺點,也只是我對他的誤解。
他什麼都好。
只是不喜歡我。
第49章
我是被鳳鳶拿鳥毛戳我鼻孔給弄醒的。
我躺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還把自己給嗆著了, 咳嗽咳得我肺都差點吐出來了,嗓子裡又幹又痛, 像整個黏連在一起似的, 更別說開口講話。
我真想跳起來打她一頓。
還好鳳鳶及時給我遞了一杯水過來, 我小口小口地抿下去潤了嗓子,才覺得稍稍好些。
桌上橫著一隻雞毛撣子,無疑就是兇器的來源。我惱道:“叫人起床不能好好叫嗎, 你這是要嗆死我?”
“要是叫得醒我還需要用這法子?鄧子射說不能用力推你晃你, 怕給驚著了, 外頭又有事兒,我才‘出此下束’試試看的。”
我腦子有點昏,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出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