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公主選駙馬,不選長子獨子,以免萬一公主不能生育,駙馬家陷入兩難不義之地。
我問鳳鳶:“對了,少爺是家中獨子嗎?”
鳳鳶說:“不是,上頭還有個哥哥。”
這條也避過去了……
我們倆坐在院子西廂的石階上,看著日頭西斜,一起發愁。
“快到夕食的時辰了,少爺今天大概也不會回來了吧。”鳳鳶雙手託著下巴有氣無力地說,“你餓不餓?”
我搖搖頭。
“我也不餓,一點胃口都沒有。”
於是我們倆繼續坐在石階上看著夕陽,喝著西北風。
鄧子射繞過影壁走進來時,看到我們的模樣“噗嗤”笑了出來:“你倆這是幹什麼呢?動作表情都一樣,雙手捧臉朝著太陽,是在假扮兩棵向陽花嗎?”
鳳鳶馬上把手放了下來,翻白眼瞪他。我懶得動,覺得腦袋特別沉,就繼續用手託著。
“今日又在洛陽城裡轉了一天,洛陽可真大!”他趨入廊下,用手扇著風,“這都到飯點了,鳳鳶你怎麼還不去做飯?吃完我還得趕回別苑去照顧婆婆呢!”
原來他是來蹭飯的。鳳鳶沒好氣地懟他:“吃吃吃,就知道吃!今天沒飯,你趕緊滾回別苑去吧!”
“怎麼了這是?虞重銳呢,找著沒有,人沒事吧?”他終於想起還有這件正經事了,眼睛在我倆身上繞來繞去,“瞧你倆沒精打采蔫了似的,飯都不吃了,難道他被哪家貴人搶去扣著做上門女婿啦?”
他怎麼這麼烏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跟鳳鳶都鬱悶得不說話。
“原來你倆都知道啦,那我就放心說了。”鄧子射眉開眼笑,“剛才我在酒肆裡,聽到一個宗正寺和一個太常寺的小吏講閒話,說陛下要進封長公主,給公主選駙馬,正在問卜算八字呢,一個姓虞,一個姓褚,還有一個姓賀。我一聽馬上想到虞重銳,這不正好合上了嗎?我趕緊回來告訴你們,菜都沒吃完。”
鳳鳶還不死心:“原來這駙馬人選有三個呢,那是不是不一定輪得到少爺?”
“二小吏說,那姓褚和姓賀的人家拼命給他們塞銀子,想讓他們做點手腳,把卦辭寫得好看一些。結果公主一眼相中了沒送禮的那個,到手的好處不知要不要給人家退回去,又怕拿捏不好得罪了兩家高門。”
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說另外兩家姓什麼?”
“一個姓褚,”鄧子射看我的眼神有些微妙,“另一個姓賀。”
朝中褚姓賀姓、又稱得上高門的,大概就是三皇子生母褚昭儀的孃家和我家了。但是我諸位堂兄裡好像並沒有和公主年歲相當匹配的人選,尚未娶妻、年紀最大的是賀琚,只有廿一歲,祖父難道想讓他尚主?
原來虞重銳不光搶走祖父宰相之位,還搶了尚主的榮寵機會,祖父恨他的理由又多了一條。
不過我現在糾結這些好像也沒有意義了。
晏少卿的訊息、宋相的話風、小吏的閒話,全都對上了,看來這事確實是真的,我沒法自欺欺人地說或許只是旁人捕風捉影猜測謠傳。
那虞重銳呢?他是怎麼想的?
鳳鳶還在跟鄧子射鬥嘴:“你笑什麼笑?沒看我倆都這麼難過了!”
“我為什麼不能笑?”鄧子射理直氣壯,“我的朋友當了宰相,現在又要娶公主,青雲直上,這麼粗一條金大腿,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這件事最高興的大概就是鄧子射,虞重銳娶了公主,鳳鳶便更沒有希望了。
鳳鳶想了想,說:“駙馬不敢納妾,但如果公主嫁過來之前,駙馬已經有伺候的婢妾,那也不能算駙馬的過錯吧?”
“公主自然不會責怪駙馬,但是那些婢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