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就能想見寧寧悽慘之狀:“死者身長約一尺四寸,為初生女嬰,肌肉髮膚已腐,呈白骨狀;身裹黃色襁褓,半腐,上繡蝙蝠紋,右腕戴紅繩桃籃;骨間散落銀針十二枚,長二寸一分,粗約五厘,其中一枚釘入胸骨,一枚卡肋骨間,疑似針扎入體而亡……”
蓁娘靠在我肩上哭得幾乎背過氣去:“蝠紋襁褓是我親手繡的,那個桃核小籃子,也是我從廟裡求來給她保平安的……”
仲舒哥哥站在一旁默默看著我們,他的眼睛紅了,面帶愧疚地低下頭去。他也是賀家的子孫,所以覺得自己愧對蓁娘,但這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呢?如果我們家的人都像仲舒哥哥一樣,這種悲劇根本不會發生,更遑論延續六代之久。
聶蒕過來幫我把蓁娘扶回車上休息。我問他:“現在寧寧的屍首找到了,有仵作驗屍結果、蓁娘和我的證詞,還有包氏夫婦及穩婆也可以提審訊問,是否足以將元兇定罪?”
聶蒕點頭:“我在蘇州找到的那位證人,近日也正好來京,明後天大概就到洛陽了。”他望了一眼旁邊的仲舒哥哥,“你們兄妹倆或許應該見上一見。”
第98章
三日後聶蒕將我和仲舒哥哥請到家中,讓我們面見他說的那位證人。
證人年過半百, 清癯矍鑠, 一見他我便覺得太眼熟了——他除了比祖父瘦一些、年輕十幾歲, 兩人的五官簡直一模一樣。
“老朽原名賀錚, 字劍聲,不過自從十五歲被賀家逐出家門、自立門戶後, 就棄用舊稱以字為名了。”他對我倆和藹笑道, “雖然我與賀鈞、賀銓、賀錕已斷絕關係,不過你們倆是好孩子, 若不介意, 就叫我一聲四叔公吧。”
原來我們家還有一位四叔公, 祖父兄弟四人?無論是族譜還是祖父叔公口中, 他們從未提過還有一名弟弟。
他們也沒有提過,家裡那些消失的姐妹、女兒和孫女。
我跟仲舒哥哥一齊跪下, 拜見這位第一次見面的長輩:“請四叔公安。”
四叔公下座扶我們起來。他的右腿似乎不太靈便,彎腰後直不起身,還是我託了一把才借力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