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最近兩個月,我只有送陛下靈柩入邙山皇陵時出過一次宮,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裡。
我很想念虞重銳,陛下的葬禮上我跟他遠遠照了個面,連話都沒說上;我也想念仲舒哥哥,他的職位仍未恢復,不知現在過得怎樣,跟家裡的關係是緩和了還是依舊緊張;我還想念蓁娘,寧寧的案子已結案三個月,塵埃落定,她是否從悲傷陰霾中走出來了?我甚至還有點想念鄧子射和鳳鳶,鄧子射應該已經回洛陽了,他這次去沅州可有收穫?能讓我明年安安心心地吃到鳳鳶做的長壽麵嗎?
離開甘露殿回燕寧宮途中,永嘉公主追上了我。她希望我去向信王求情,放三皇子一條生路。
“當初葉護繼任可汗,他的三個兄弟不服,在繼位大典上與他公然叫板。葉護也是和信王一樣,當場並未發怒,只斥責他們無禮,令士兵制服押下。但是當天夜裡,這三人就被葉護殺了,其部屬措手不及,第二天一早發現時為時已晚,只能降服歸順。”公主憂心忡忡地說,“新帝與潁王都是我的親侄兒,他們怎麼爭奪江山皇位我管不了,我只希望父皇的子孫血脈不要再無辜折殞了,如今還活著的,每一個都能平安善終。”
我有些為難,對公主道:“今上陛下曾說過,不會對自己的骨肉手足下手。”
“這話是他監國掌權之後說的,還是皇兄在位、他委屈不得已時說的?永王還曾說過父皇是他最敬重的兄長,會終身對他誓死效忠呢。若說過的話都做得準,世人就不會將一諾千金視為難能可貴的美德了。”公主凝眉看著我,略一停頓後又問,“他還對你說過什麼?”
公主慧眼如炬,光憑一句話就猜到信王對我有所允諾,她同時也在提醒我。如果信王反悔動了三皇子,他當然也能輕易撕毀和我的約定。
我想了想說:“陛下此刻想必還在前殿與群臣宴飲,稍後等宴席散了我再去找他吧。”
我派一名宮女回甘露殿找章三全,告訴他我有事求見信王,宴罷讓這宮女回來通知我一聲。
回到燕寧宮沒過多久,宮女便回來了,但與她一同來的還有信王,章三全及一隊宮人內侍隨侍在側。
“聽說瑤妹妹有事找我,孤——哦不,朕就直接到燕寧宮來了,省得瑤妹妹受累再往前殿多跑一趟。”信王由兩名小黃門一左一右扶著,腳步虛浮,嗓門語氣也不似平時沉穩端肅。
章三全悄悄對我說:“陛下與群臣把酒盡歡,多飲了幾杯。”
喝醉了?那我還能與他正經說事嗎?
我讓章三全先扶信王進殿,自己安排女婢去小廚房做一碗醒酒湯來。待湯做好端進殿去,信王竟不是在正殿端坐,而是進了廂房睡在臥榻上。
這裡原是姑姑的寢居,室內照常灑掃佈置,只是長期空置,少了些日常起居的生氣,枕褥物什也不齊全。
我端著醒酒湯走進房內,章三全侍立在門邊,沒有上來接手,只說:“陛下不勝酒力,方才險些摔了一跤,奴婢斗膽將他扶到榻上休息,叨擾縣主了。”
我把盤盞放在桌上,對宮人道:“既然陛下酒醉不醒,就讓他在此處歇著吧,去添兩床被褥來,你們幾個留下幫著章公公好生伺候。待會兒陛下若醒了,就服侍他用這醒酒湯;若一直不醒,明晨再進。對了,若陛下有所吩咐,酒後之言不可當真,切勿擅自妄傳,待他明日清醒之後再做定奪。”說罷再對章三全頷首:“有勞章公公,我先告退了。”
不顧章三全面露難色,我轉身往外走,身後窸窸窣窣響起些動靜,信王從榻上坐了起來,開口道:“把醒酒湯拿過來吧。”
我停下腳步,聽見信王在章三全服侍下喝了醒酒湯,又對我說:“瑤妹妹不是有事要跟朕說嗎?”
我回身走到榻前拜見,章三全端著空碗退下,出去時將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