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多路不平的地方跑。可是我要跑到哪兒去,洛陽城還那麼遠,他有馬有車,還有身強力壯的車伕做他幫手,我若落到他們手裡,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我只顧一氣往前跑,穿過草叢,竟又回到了轉彎的官道上,眼前再無可以藏匿遮擋之處。身後馬蹄車輪聲越來越近,我心裡絕望極了,摸到身上還藏著嵐月扎我的銀簪,不如我就跟邵東亭同歸於盡好了,省得他再去害我家裡其他人。
馬車速度極快,呼嘯著從我身邊越過,竟沒有停下來抓我。
那是一輛拉貨的平板車,不是邵東亭的油壁車。趕車者人高馬大體型魁梧,我看他背影非常眼熟,追在後面大聲喊:“樊增!樊大!是你嗎?”
趕車人聞聲勒住韁繩,回過頭來。天無絕人之路,性命攸關之際,竟讓我遇到了樊增!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已經背上殼出門了,正在爬過來的路上,別急。
第12章
我現在的模樣一定狼狽極了,披頭散髮,樊增第一眼都沒認出我。
我用力向他揮手:“是我啊!”
他聽聲音終於辨認出來,十分驚訝:“小姐,你怎麼在這兒?”
“我遇到歹人了,正在後面追趕,你快救救我!”我跑到他身邊跳上他的平板貨車,催他快走。
樊增反應倒快,馬上揚起鞭子抽在馬背上,驅車疾行。
他的板車是裝貨物的,不如坐人的舒適,車身就是幾塊木板,上頭捆了一團麻繩,跑起來顛簸得厲害。我抓緊了麻繩往後看,生怕邵東亭還會追上來。
樊增一邊趕車一邊問我:“小姐怎麼會一個人在城外落了單,遇上歹人?”
我盯著後面沒回頭:“說來話長,待脫險了再與你細說。”天色已經全暗了,十幾丈外就看不真切,板車聲音太吵,我也聽不出後方有沒有動靜。
樊增把鞭子抽得叭叭響:“小姐現在想去哪兒?回瀾園嗎?”
我立刻否決:“不行!”
他停下馬鞭稍稍減速:“那是要回城裡?恐怕有些晚了,不知城門關了沒有。”
我們奔逃的方向背離城門,此刻離洛陽城更遠了,何況後頭還有邵東亭,現在掉頭不是正中他槍口。“歹人還在後面,不能回頭。”
樊增想了想說:“我家村子就在附近,不如小姐先跟我回去。村裡人多,想必歹人不敢進村胡作非為。”
我現在是病急亂投醫,哪管得了那麼多,一聽到有人多的地方馬上答應:“就去你們村!還有多遠?”
好在樊增的村子很快就到了。村落不大,大約二三十戶人家,大多都亮著燈。
進了村看到人我就放心了。我們倆又在村口守了一會兒,邵東亭大約是見我找了幫手他的奸計無法得逞,沒再追過來。
樊增牽著馬帶我去他家,邊走邊問:“小姐又是從瀾園溜出來玩耍的吧?我早說過,外頭不比國公府,壞人多得很,還是不要獨自出行的好。”
看來他還不知道瀾園發生了血案。我問他:“你這兩天沒在瀾園?”
他頓了頓說:“家裡有些事,正好告假,沒想到這還能遇到小姐,興許也是天意。”
樊增的家在村子最北邊,和其他人家有些距離,家裡只有三間瓦房配一棟茅草屋,四周圍著竹籬笆。樊增是個有名的孝子,家裡有位常年臥病的老母親,辛苦奔忙賺的工錢都給母親買藥了,日子過得不算好,年近三十還未娶妻。若不是在國公府做廚子,他恐怕連飯都吃不飽。
這麼一想我就更愧對他了。他被貶到瀾園,工錢肯定不如府裡,也沒有額外的油水,現在瀾園還被封了。
原本我還想給他和紜香做媒,現在看來這媒沒做成也是好事。紜香看不上樊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