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胎裡帶這種病,從前我調皮搗蛋沒少剮蹭流血,不都上點藥包一包就好了。前幾天我還剛被嵐月紮了一簪子,流了一會兒血就自行止住。
這大夫的話自相矛盾,一會兒說我行血瘀滯在體內結了血塊,一會兒又說我流血不會凝固,那我的血到底是容易凝還是不容易凝?虞重銳不會被什麼欺名盜世的庸醫騙了,誆走幾百兩吧?
鳳鳶站起身來說:“七百兩買的藥還在灶下給你煎著呢,醒了就自己喝啊,有手有腳的非讓人伺候!我去給你端過來!”
她就是嘴巴毒不饒人,等煎好的藥拿過來,我想自己坐起來喝,她又訓斥我:“不是叫你乖乖躺好別動嗎?弱得跟個紙片人似的,萬一再把傷口崩開,或者又中風昏過去,我怎麼跟少爺交代?”
她在心中回頭仰望窗外天色,捧心哀怨道:「天快黑了,少爺應該已經在出城趕來的路上。他每天都來,來了吧就跟這小妖精整晚膩在一起,我都不知該盼見到他還是別見他。」
鳳鳶,你真是個好人,看在你說了這麼多讓我開心的事,你再怎麼偷偷罵我我也不跟你生氣了。
而且她還盡職盡責地照看我,餵我喝水喝藥。將心比心,若是我倆換一換,我就算不嫉妒得把湯藥潑她臉上,肯定也早氣得撒手跑了。
鳳鳶剛把藥放下一會兒,虞重銳就到了。他大約是從臺省直接策馬趕過來的,紫衣常服還沒換,騎馬都壓皺了,冠帽也有些歪,但是我覺得……他再沒有比今天更好看的時候了,好看得我都不好意思直視他。
他看到我醒了,沉肅凝重的臉色似乎鬆快了些。鳳鳶向他回稟白日裡我昏迷時的狀況,用的哪些藥,現在正要喝的是哪一副,一會兒還要把繃帶拆開換外敷。
虞重銳聽完,對她伸手道:“辛苦你了,我來吧。”
鳳鳶不情不願地把藥碗遞給他。虞重銳坐到榻邊,放下碗先把我扶起來,讓我背靠在他肩上。
他這是要把我摟在懷裡餵我喝藥嗎?
怎麼辦,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作者有話要說: 鳳鳶,一個專注幫男女主發糖的女配。
感天動地。
女主啊,你這是血友病+心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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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是30號的第一更嚶嚶嚶。
原本30號的第二更下午換榜後再更,大概還是18點吧。
第31章
遇刺時我雖然也這樣倚靠在虞重銳懷裡過, 但那時情況緊急, 我上身都痛麻了, 什麼也沒感覺到, 但是現在不一樣啊!
——其實好像差不多。
此刻我的後背也是酥酥麻麻的,宛如陷在雲堆裡, 又宛如靠在冬日熱烘烘的暖爐上。夏季衣料單薄,他剛剛一路快馬飛馳過來, 身上熱氣升騰, 彷彿要將我的背都烤化了。那熱力穿透了我, 胸前有汗珠沁出,密密實實地掛不住,聚成細流從心口滴滑下去。
我還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比平時更濃烈馥郁, 從四面圍繞過來,絲絲縷縷纏繞不絕。
心跳如鼓,我覺著我可能又要中風了。
“怎麼出汗了?是不是藥太燙?”虞重銳停下喂藥的動作, 舀了一勺自己用嘴唇碰了碰。
只唇上沾了一點點, 他就擰起眉頭, 五官皺成一團:“這藥可真苦。”
這是我認識他以來, 第二回見他臉上有如此大幅度的生動表情,居然覺得有點……可愛。
至於藥苦不苦燙不燙,我是完全沒嚐出來。
鳳鳶在心裡頭捏拳跺腳:「少爺最怕苦了,平時自己生病都不肯喝藥,居然替這個小賤人嘗藥, 憑什麼對她這麼好呀!兩個人還用同一把勺子,四捨五入就等於親上了!不行不行,我不能呆在這兒,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