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害我 第22節(1 / 4)

但是我又轉念一想,既然我能看到別人心裡的歪腦筋壞心思,如果讓我見著兇手本人,他做了這麼大一件惡事,逃脫嫁禍他人,不可能心如止水吧,我肯定也能看得出來?就算兇手已經逃逸,說不定還有相關的證人?

如此想著,我便轉頭向院外圍觀的人群望去。

但凡人多的地方,那畫面……都像伏魔神畫裡的煉獄,讓人心血翻湧難以直視。

我拍了拍悶堵的心口,強迫自己睜大雙眼,一個一個仔細看過去。

把殺人案當作過節看戲一般興奮得手舞足蹈兩眼放光的,不是;

想象樊增被劊子手砍頭,血濺三尺,腦袋骨碌碌滾在地下還在眨眼的,也不是;

幸災樂禍拍手叫好,鄉里一下少了兩個遊手好閒心術不正的小混混,覺得兩人都活該的、死得還不夠慘的,亦不是;

看到官差心裡發怵,擔心自己以前偷雞摸狗的劣跡被發現,但又忍不住湊過來窺探看熱鬧的,都不是;

……

人群最後方有個人忽然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名年約四十餘歲的婦人,簡樸的布衣上打著補丁,面貌辛勞疲憊,看著就是一個尋常的為生計所累的農婦,站在人群最後面默默地觀望,十分不起眼。

但是她心裡想的可不是。她心中的自己,正拿著半爿破剪子,一下一下地往朱二屍體上扎,表情麻木卻又殘忍。

她一邊扎還一邊嘴裡唸叨:「殺千刀的……逼死了我的茵茵,她才十六歲……在水裡泡了三天才撈上來,我都認不出她了……她小時候長得多討人喜歡啊,心地又善……老天不長眼……」

她離得遠,又被人群裡其他各式各樣的聲音畫面混雜干擾,我聽不太清。不過似乎她跟朱二有舊怨,牽涉人命,朱二也確實是死了之後仍被紮了一身的窟窿,可見兇手恨極了他。

是她殺的朱二嗎?

——不對,尖剪子扎出來的傷口,不會像朱二身上那麼大片大片的血肉模糊;她腦海中的朱二形象,更像一個假的稻草人,扎一下還會動一下;朱二的胸口也只有一團模糊的紅色,說明她並不知道真正的屍體是何模樣,只是聽說朱二被人開膛破肚了,想象出一個大概的樣子。

樊增說朱二作惡多端得罪過不少人,倒是不假。

到底是誰呢?會不會兇手殺完人早就跑了,這裡根本沒有線索?

虞重銳繞到我面前,在我擰成結的眉頭上點了一下:“發什麼呆呢?又犯傻了?”

我得改改這個毛病,心思全都寫在臉上,自己一個人在那裡擠眉弄眼唉聲嘆氣,旁人看見了定會覺得我有病。

看了半天又噁心又胸悶卻一無所獲,我失望地收回視線,轉身跟著虞重銳走出院子,眼角餘光忽然瞥見牆角轉彎處還縮著一個人,半邊身子叫籬笆擋住了。

啊!那個人……

嘴巴比腦袋先行一步,我未及思索便大聲喊了出來:“快抓住他!躲在牆角的那個跛子!他就是兇手!”

跛子完全沒有料到我會突然指認他,愣了一下反身拄著柺杖落荒而逃。這一跑無疑更暴露了他的心虛,晏少卿立刻反應過來,不等招呼手下,自己縱身追出院門。

跛子跑不快,幾下便被晏少卿追上。他雖然腿腳不利索,手上力氣卻很大,動作敏捷利落,回頭一柺杖把晏少卿打翻在地。後面又追來兩名皂吏,三人扭打了片刻才將他制服綁住。

晏少卿從地上爬起來,那一拐打得頗狠,他嘴角都出血了。跛子被皂吏制住,還想掙扎,晏少卿抹去嘴上的血,上前一腳踩在他那條殘疾的腿上:“我說怎麼還會有小孩子的腳印,原來是個瘸子,一隻腳大一隻腳小。”

圍觀人群紛紛離開院牆向他們那邊湧去。我也想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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