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唯唯諾諾的兒媳,其實早就受夠了婆婆的苛待壓榨,心裡恨不得拔出包袱裡的剪刀,將婆婆扎出一身血洞;
……
這些人的惡念在我眼前活靈活現地上演,一眼望過去簡直就像惡鬼橫行的人間煉獄。
我感到一陣氣悶噁心,甩手把簾子放下隔絕外面的亂象,世界終於清淨了。
如果以後我這怪毛病一直不好,豈不是無法跟人接觸,只能獨自去無人的荒郊野嶺隱居?
——除了眼前的這個人,虞重銳。
我好像……更依賴更離不開他了。
虞重銳看了我兩眼,轉頭吩咐前面的車伕:“走慢一點,我們不趕時間。”
其實我沒有暈車,但是他的細緻體貼還是讓我心頭微微一動。我不但依賴他,而且越來越覺得……他很好。
我把視線轉開不去看他,強迫自己想點別的事。
剛剛我看到羽林衛正從另一條街巡視過來,那兩個浪蕩子想必不敢對老乞丐動手,小賊也會聞風束手;
張屠戶未必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開門做生意的人總會應付些尋釁滋事之徒;
媳婦心思雖然惡毒可怕,但應該不會當街行兇,倘若真是個狠人,恐怕也不至於被婆婆欺負拿捏這麼久;
唯有那個拿梔子花的漂亮姑娘,對即將發生的危機毫無防備,倘若真被尾隨到偏僻陋巷叫歹人汙辱,這朵鮮花就要折墮在泥塵裡,姑娘家一輩子都毀了。
我越想越覺得坐立不安。我明明看到了,卻不出言警示那姑娘,豈不相當於我放縱倒幫了歹人?
我實在無法坐視不理,問虞重銳:“我們會路過敦化坊嗎?”
“不會,敦化坊在西南,我們直道向西。”他挑眉回道,“怎麼?”
“那我們……能不能從敦化坊繞一下?遠不遠?”
“遠倒是不遠,往南一條街便到。你要去那裡做什麼?”
只有一條街!那姑娘恐怕已經快到了!
我不知如何向他解釋,焦急道:“既然不遠,那……那就繞一下吧!你相信我,有很要緊的事,人命關天,快點!”
或許是我的模樣真的很緊張焦灼,虞重銳看了我片刻,居然同意了,吩咐車伕繞道而行。
馬車走得快,很快便拐進了敦化坊。這裡的街道狹窄雜亂,屋舍破落廢棄,坊門口也沒有里正盤查把守。
“敦化坊是不是有一條小曲,叫……鹿腸巷!車伕大哥您認得嗎?就去那兒!”
虞重銳問:“你不認得路?”
南城我只到過南市,再就是虞重銳家,從沒來過敦化坊,怎會認得這邊的路?
他皺了皺眉,沒有多問。
我們來得正是時候。鹿腸巷是一條破破爛爛半廢棄的小曲,巷口還被兩邊人家佔用堆放了柴草雜物,不刻意找都發現不了。我們剛停下車,便聽到小曲深處傳來一聲女子求救的驚叫,緊接著就被制住沒了聲響。
虞重銳面色沉下來,吩咐車伕:“你去看看。”
我曾“看”到府中雜役說車伕大哥武藝高強,他從車上直接飛身跳過草垛躍進小巷裡,迅疾如飛,不一會兒就聽到女子哭聲變成了男子的求饒慘叫,想來那歹徒被修理得頗狠。
我跟虞重銳坐在車上等候,大約只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車伕大哥利落地回來稟報:“賊人已經捆了交給附近羽林衛處置,那姑娘還在近旁,執意要當面對郎君致謝。”
虞重銳朝我努努下巴:“你去應付一下。”
我瞪他道:“為什麼要我去?”
“救命大恩,萬一她看我相貌端正年齡適當,非要以身相許怎麼辦?”
這麼不要臉的話從他嘴裡無比自然地說出來,我……我居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