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買兩盒黃道益活絡油。一盒留著自己用,今晚可能又要“傷筋動骨”,她不信葉世文會安排什麼好差事。
另一盒送給黃姨。
她準備出門,手提電話響起。
以為是葉世文來催,程真有點不耐煩,沒好氣地接通,“又有什麼吩咐?”
“家姐!”
是程珊。
“珊珊——”程真心情隨程珊來電雀躍起來,“怎麼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吃飯了嗎?”
“早吃完啦,今日教練請了半天假,我們上到四點結束,換完衫就跟同學去吃飯了。”程珊比程真小了7歲,語調脆生生,很稚氣,“家姐,八月學界體協在紅磡搞體操比賽,曾校長選了我去。”
程真笑了,“這次上什麼專案?”
“藝術帶操。”程珊難掩得意,“我最擅長。”
“要比多少輪?”程真想起去年觀賽的時候,坐到屁股發麻也只見妹妹上場2次,“不會又要坐足一日吧?”
“都要先預賽,再看下個人成績能不能入決賽。今年團體賽取消了,都是單項獎,你一定要來看!”
“好。”
“說不定我又能贏一隻手錶給你。你手上那隻戴了叄年,要換啦。”
“這是你第一次參賽的獎品喔,我哪捨得換。”程真邊講電話邊出門,視線落在左手腕際那隻白底黑帶的手錶,憶起程珊領完獎衝自己嫣然一笑的模樣。
粉藍緊身衣,長髮挽腦後。杏眼如鹿,四肢修長,母親的貌美在程珊身上無一遺漏。
她是最好的。
程珊聽見鎖門聲,“你要出門了嗎?這麼早,不是晚8到早6的班?”
“今晚有點事,要早走。先不講了,我過幾日去慧雲體聯找你。”
“那你要帶缽仔糕給我——”
“行啦,為食貓(饞貓)。”
程真走到二樓,手提似乎不打算放過她,又再響起。看來程珊有話沒講完,“傻豬,又想食什麼?”
葉世文被嗲得皺了皺眉,“……你發什麼騷?”
程真停步,立即湧一股不忿在胸口,語氣冷淡,“有屁快放。”
“你坐街口那臺孖7ac9過來。”
“我可以自己搭車。”
“搭小巴?等你來到宵夜都結束了。”葉世文降低音量,“今晚是對方的場,你自己進不來。”
程真不回答便掛了電話。
街口銘記剛剛迎來第一波晚客,有白領,有住家,有熟客,有新人。男男女女,喊一聲老闆,油煙漬過的菜牌過塑後,懸於風扇左側。個個抬頭,望著那手寫改動的標價,猶猶豫豫下單,便又是一餐。
潮悶天際響雷鳴,烏雲壓在屋脊,將人間煙火罩緊於這處密不透風的巷角。
程真望見那輛77ac9的車身。走近後拉開車門,直接落座後排。關門聲極響,駕駛位的徐智強立即往後探頭。
似乎不敢確定,又來來回回扭頭,看多幾次。
程真挑眉,“還不走?等人來抄牌啊?”
“你……”徐智強大腦盈滿各類困惑,脫口而出,“小姐,你是不是上錯車?我這臺是benz,不是紅雞計程車喔。”
文哥什麼時候出家食齋了?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神色冷淡,教養為零,毫無禮貌,連一聲“麻煩哥哥仔”都不講。通身弔喪氣場,明明盂蘭節未到——
“你不是葉世文的人嗎?開車啦,婆婆媽媽。”
徐智強聽見大佬名謂,確認接對人。
他把車駛出,又忍不住內心煎熬,側過臉向後八卦,“你是……文哥的新女友?”
程真冷笑一聲。
“我是他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