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走的!”
“你自作多情而已,大把女人想救我,你以為差你一個?”
葉世文冷語以待。
原來於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只是程真剎那的情難自禁。
她好後悔。
“我妹什麼都不知道的。”程真越講越小聲,“你放過她……當我求你,可不可以放過她?她只是個女仔,年紀還很小。”
生死關頭,她仍不敢洩露杜元與洪正德,怕程珊出事。
“有什麼話,留著上墳的時候再講吧。”
葉世文低下頭。他要捱得至近,聽得至真,親眼目送靈魂從肉體剝離,做一回變態殺人犯。
“我……”
“砰!”
葉世文在她耳邊大叫一聲。
程真腦裡嗡地炸響。
茫茫空白,熱淚湧出。她被腰間手臂箍著,挨在葉世文懷裡,心跳狂亂,似足一具被抽走骨骼支架的殘舊娃娃。
柔弱無力。
“哈哈哈哈,是不是怕了?”葉世文忍不住大笑,把程真擁得更緊,“真的怕死?我以為你人瘦膽肥,原來這麼不經嚇。”
程真講不出話。
這是一場使詐,欺詐,甚至敲詐的“嚴刑逼供”。步步為營的主謀,逐寸崩潰的疑犯,離地千尺的海拔,大音希聲,只有程真腦內迴盪不停的尖叫、憤恨、詛咒、問候葉世文祖上叄代的粗口。
他竟然在笑。
“葉世文……你這種人一定會下地獄的……”
她聲啞了,竭力忍住嚎啕大哭的衝動,只擠得出幾個字來反駁。
“真真,黃泉路上有你作伴,我恨不得死快點。”
她有一雙倔強的眼,不服從,又假意冷漠,心軟心硬於臉龐來回切換,葉世文忘不了程真。
情愛在尚未回神時,滋長過快。
他低頭去吻程真臉頰。嚐到她淡淡淚水的滋味,竟有幾分沉醉,就愛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楚楚可憐,低聲哀求,半點潑辣兇狠都找不到了,好滿意,好滿足。
中意到不得了。
“死撲街,你真的有病!”
程真惱得失去理智,拼盡全力搶過葉世文手中的槍,抵著他胸膛瘋狂扣動扳機——
什麼都沒有。
只有山風吹過,嘲諷她一輸再輸,似個撒賴孩童,天真幼稚。
“哈哈哈哈,傻女,彈夾是空的。”葉世文笑得更大聲,“萬一走火怎麼辦?我不捨得你死呢。”
程真怒火攻心,立即把槍拋入山谷洩憤。
“喂!兩萬一支啊!說扔就扔,你以為是玩具水槍?!”
葉世文大吼,程真卻不回應,站在原地用手背抹淚。
驚魂未定,軟弱無辜,月下柔柔汲淚,程真十分委屈。葉世文暗歎,這副面孔明明初遇時就見過,此刻印在眼內,竟心軟得一塌糊塗。
像重新認識了她。
“算了算了,我打個折給你,你賠我一萬九就行了。”
“你去死啊!”
“講笑嘖,每次談錢都這麼小氣。”葉世文強行把程真抱入懷裡,扭動掙扎當作她在示愛,“不過高空擲物是違法的,你小心教壞你妹。”
他想起徐智強說,“那個程珊才15歲,確實與程真有幾分相似。品學兼優,跳藝術體操還拿過不少獎。”
“關你屁事!”
“我是姐夫,你說關不關我事?”
程真張嘴咬上葉世文手臂。她惱了,羞了,怕了,洩憤般用力,又禁不住落淚。像野蠻的獸第一次嘗試撒嬌,少了許多有技巧的溫情。
她慶幸自己尚未洩密,僥倖自己虎口脫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