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旺我!”
翠色慾流的賽道由金錢堆砌,比凡爾賽宮的地磚還要美麗。站在私人包間俯瞰下去,就像俯瞰整個香江,馬匹追逐,觀眾吶喊,都以為會是這場比賽的贏家。
沒人想輸。
葉世文一日一夜未閤眼。
惦記赴她這場單方面許下的約,便又驅車來了。
“喝什麼?”
程真站到葉世文面前。她今日穿了長褲,皆因主題派對落幕,轉換西式古堡風格,蛋糕裙太大不好走動,改作長褲。
襯衫後襬全開,是露背裝。程真一頭長髮,剛好遮住,還能保暖。
葉世文開口,聲音沙啞,很慵懶,“威士忌。”
“你怎麼了?”程真第一次見他累成這樣,腳尖輕踢他的腿,“剛做完鴨?”
“多謝你關心。”葉世文挑眉。
“一杯威士忌達不到這裡的低消,你去其他地方坐。”
“今時今日這樣的服務態度?我要去杜師爺那裡投訴你。”
“你儘管去——”程真語氣嘲諷,“我立即致電民政事務處,拖走你這個礙人生意的無業遊民。”
“我想睡哪裡就睡哪裡。”
葉世文長得高,斜斜靠著抱枕。襯衫鬆了紐扣,露出順頸而下的肩窩鎖骨。光照上去,便截出陰影,有了色相的起伏。
“好不好看?”
他知道程真在望自己,噙著笑低聲問。
“好醜。”
程真耳廓熱了,轉身就走。
她端來威士忌的時候,葉世文已睡著。諾大卡座只有他一人,聲樂鼎沸,吵得快要戳穿天花,也喚不醒他。
程真找來一張薄毯,為他蓋上。
直到她收工下班,葉世文仍在夢裡。人如潮退,酒吧也入眠,街道熄了燈。驕陽徐徐,自高牆縫隙而起,淡黃又轉金,等來了第一趟小巴駛出。杜師爺的場,大多認得這位不羈義弟,有的是爭著做他鬧鐘的人。
程真回家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關心葉世文。
就像想不明白葉世文為什麼要贈她熱飲。
感情這回事,好難講得清。
再過一日,葉世文便沒來了。原來他說的“明日來找你”,真的只有“明日”一日。程真難掩心中稍稍失落,冰涼酒杯摸到發熱,印上淺白指紋,又立即抹掉。
她很快說服了自己。
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麗儀從她身旁經過,擠眉弄眼,往側門方向使一道眼風。
“有個男人在那邊,說要找你。”難得見程真開張,她語氣揶揄,“不要回來啦,我今晚幫你看著,春宵一刻值千金。”
說罷還拍了她的臀,催促程真過去。
程真嗅著她身上有煙味,多嘴講句,“你最近煙癮大了不少。”
麗儀眼尾低下,“心情不好嘖。”
鼓點過激,燈光散亂,夜場酒吧猶如雨打芭蕉。音樂淅淅瀝瀝,空氣所及之處盡是滑膩,擠著掏空快感與汗水的人。
寂寞易生暗湧。
程真突然帶了絲期望,叄兩步就穿過通道,走到側門。
徐智強捧著一個長形盒子,轉身便見到程真。他還記得這位凶神惡煞的小妹妹,坐在車裡施威,心中難免嘆息,原來文哥真的“受虐”。
要母老虎才能管得住。
程真見是徐智強,臉上有些強掩的失意,“什麼事?”
“文哥叫我給你的。”
程真接過,“他——”想問他去哪裡了,卻不知以什麼身份去問,“又去犯法啊?”
“文哥這幾日都沒空,叫我問你拿你的新號碼,他到時候打電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