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吃鵝掌弄髒手,洗一洗而已。”
劉錦榮點點頭,打算回座。
徐智強關上水龍頭,喚停他的腳步,“姐夫,你用哪款電話的?”
“這款。”劉錦榮舉起手機,“怎麼了?”
“我與你用同款,有沒有備用電池?我手機沒電了。”徐智強把自己電話拿出來,直接剝開後蓋取走電池。
“你先用我這塊,滿格的,我上樓去換。”
劉錦榮低頭剝開後蓋,徐智強抬手揚水,盡數灑在他臉上。水珠綴滿眼鏡片,劉錦榮先是一驚,手上沒輕沒重,機身跌落廚房磚地。
啪地一聲。
“姐夫,不好意思,我這種人沒家教,太粗魯了。”徐智強先他一步撿起手機,趁起身前剝下電池,與自己那臺交換後遞出,“來,給你。”
“沒事沒事。”劉錦榮依舊客氣,摘下眼鏡拭淨,接過徐智強手中電話,“我上樓去拿。”
徐智強把劉錦榮近期通話記錄快速錄入自己另一臺手機,翻閱寥寥幾條簡訊,什麼關鍵內容都沒有,隨機關機。
盛好白飯後,劉錦榮剛好從樓上下來,進了廚房。
“阿強,我與你手機調換了。”
“是嗎?”徐智強驚訝,“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沒開機,不知道這臺是你的。”
二人又把手機交換回來。
邁出廚房,屠振邦抬眼,沒好氣地說一句,“吃個飯也不安心,起起落落搞什麼?”
徐智強不敢說話。劉錦榮自覺解釋,“手機沒電了,上樓換個電池。”
屠振邦沒有看向劉錦榮,反而與自己對座的陳姐相視。陳姐意會,立即放下筷子,對葉世文說,“文哥仔,你四姐沒來,託你姐夫帶了些頂級鵝肝到港。屠爺特意交代我留到今日,我拿來給你嚐嚐。”
葉世文點頭,又轉過臉去笑話屠振邦,“契爺,沒想到你一把年紀還口硬心軟,明明最惦記我。”
屠振邦也笑,“內臟膽固醇最高,我是想毒害你。”
陳姐跟了屠振邦二十多年,廚藝精湛。紅港富貴家庭如雲,僱主卻有不成文的共性:傭人不得同桌吃飯。陳姐是例外,不是親眷勝似親眷,葉世文從來不敢得罪她。
初到屠家,只有陳姐半夜為飢腸轆轆的他煮一碗齋竹升面。
不放蔥,放韭黃,深夜的薄薄嗆香,葉世文飲盡澄澈湯底,嚥下筋道麵條。她說,文哥仔,吃多點吧,你太瘦了,這樣打架只有捱打的份。
他明知陳姐是屠振邦遣來的,卻始終感激這一碗麵。
屠振邦太厲害。
收買人心,沒人及他。
“文哥仔,屠爺愛吃滷水,你偏不愛。所以我還做了一味紅酒燴鵝肝,你試試。”
陳姐把裝在精緻碟面的鵝肝端出。
葉世文夾起一塊軟糯鵝肝。
經酒燴,泛糜爛色澤。入口即溶,細膩得嘗不出任何粉末,咀嚼吞嚥,只存齒夾酒香,肝香,迭蕩的葷氣十分醉舌。
佳餚不過如此。
“這麼大一塊肝,鵝身應該不小。”劉錦榮也嚐了一塊,“我記得阿爸也愛吃滷鵝,下次讓娉婷那個在潮州婦女會的同學帶些來。”
屠振邦沒動筷,從口袋掏了一包中南海出來。
劉錦榮想幫他點火,卻被屠振邦抬手擋住。他要自己點,深深吸了一口,星火紅透,再吐了一口,撥出煙霧以外的所有氣息。
“一隻鵝,只有一百日命。養得鵝毛豐絨,鵝冠厚實,就可以割頸放血。趁屍首未涼,先別拔毛,起刀劏肚。從胸口一刀過,挖出來的鵝肝還是熱的,帶血,才算新鮮。”
“酒燴煙燻這種鬼佬玩意簡直糟蹋,一定要滷水,要白斬。一個夠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