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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真腳步只滯了一秒。
幾乎是瞬間反應,身體先於意識作出動作,她立即後轉,沿來路撒腿狂奔。恐懼自腰脊而上,短促陣麻衝入頭皮。洪正德譏笑過她天生適合作奸犯科,皆因每次逃命至上。
似乎合情合理。
還未跑到轉角,一隻大手自身後抓緊程真手腕。猛地一扯,右肩磕上石灰剝落的水泥圍牆。神志未清,程真雙手已被粗暴反鉗身後,壓制所有反抗,整個人抵在牆上。
痛楚與低呼齊齊襲來,她喊了一聲,“啊!”
“不準叫!”
聲音從頭頂傳來,閻羅王恐怕也比此刻的葉世文溫柔。
程真兩道細眉緊擰,胸口被擠得喘不過氣,“放開我!”
“跑得挺快——”葉世文俯身湊近,“慣了做賊?”
“你是不是點錯相啊?先生,我不認識你的!”
葉世文用力掰著程真手指,她痛得頻頻抽氣。這個姿勢投降得太徹底,只能先哄他鬆懈。
叄十六計,認輸上計。
“文哥,文哥,給條生路……”
“現在認得我了?”
葉世文空出另一隻手,開始搜身。程真扭動躲避,後悔今日沒帶刀出門。
“認得,當然認得,怎麼可能不認得呢,化成灰都認得!文哥,可不可以先鬆手?”音調柔柔弱弱,程真煞白小臉透著哀求,“求求你,我的手快斷了,好痛……”
葉世文輕嗤一聲。
還以為是個江湖女俠,原來不過是隻矮腳小貓。
腳背突然被球鞋狠狠碾踩,力道之大,葉世文鬆了警惕,直接受襲。程真使勁向後仰頭,撞得葉世文撤離半步,隨即轉身,這個孱弱小賊驟變奸狡狐狸。
眼尖手快,目露兇光。
她探手到葉世文腰間,左右滑過口袋,被他抬手一擋。扯住她右手手腕往反向掰緊,程真既驚且痛,提膝朝男人胯間狠狠頂去——
“叼,這麼陰毒!”
葉世文立即護襠,保住那寸千金不換之地。
長指一握,程真膝蓋落在葉世文手上。
下一秒,葉世文呼吸收緊。程真已扣著他的喉頸,拇指嵌入半寸在頸動脈處。
短短交鋒,以這個拍案叫絕的動作片定格。互相鉗制,殊死掙扎,二人卻同時鬆了口氣。
“她/他沒有帶槍在身。”
葉世文確認b仔清白之後,在中國城審了那群臉色慘淡的侍應兩個鐘頭。歡場中人無真話,撒謊比撒尿更流暢。他不著急,讓傻強逐個策反——講吧,包庇無用。再不講,大家一齊死,出了中國城的門,全港沒一個場肯再收你們。
“文哥最憎二五仔。”
“沒了這份工,下個月房租你找誰借?”
“難道又要你阿媽周遊各區去輪平安米,與年過七十的落魄耆英爭那幾口慈善打賞?義氣不能當飯食。”
羅力不願再看麥笑琪臉色,第一個站出來捅破這層義薄雲天,“昨晚程真來替aggie的班。”
葉世文走後,麥笑琪氣得眼淚直流,“你連阿真都出賣,你還是不是男人!”
“萬一我失業,誰給你錢買樓?”
“講這麼好聽,你一直不肯和我登記結婚,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媽在背後搞事?叄十歲人了,還什麼都聽你媽的!”
誰揚言過情比金堅?明明黃金至軟。
傷心女人的眼淚最終都會變成鑽石——又冷又硬。
葉世文遣了徐智強去t-查人。
“程真22歲,中叄肄業,哈,比我還差,我起碼唸完中五。”徐智強見葉世文沒反應,收起笑,“住深水埗福華街,幾年前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