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洪安幫。下班時間攜一眾師兄師弟來酒吧,呼來喝去,擺明給杜元臉色看。終於喝得醉醺醺鬧起事來,杜元趁亂打穿他的頭。
程真不走運,那時剛被杜元的人發現她。
情急之下,把程珊藏在九龍城寨一個可憐她們的肥姨床下,留了錢,等著她否認罪狀離開警局。
“替我認了它,我可以放你一馬,甚至幫你換一個身份。”
“杜生,我與你無論是身形還是樣貌,相差太遠了,我怎麼認呢?”
“那個差佬只是想讓我心煩而已,你去認,其他我有辦法解決。你知道你爸那單案涉及的人有多少,我留你命,但其他人不會手軟。”
程真最終還是認了。
杜元找到程珊,那個好心的肥姨被打落叄只牙齒,從此不再做好心人。
她也後悔自己居然認了。沒辦法,她想活下去,哪怕只是苟活。人能有一條命,有一口氣,就能熬到下一個日出。
黑市裡五十萬就能買斷一個人的下半生。
她才15歲,程珊才8歲,活下去,她們總能等到天亮的時候。
程真抬眼去看杜元。
他把煙碾熄,又點了一支。
“你們這種富家千金肯定驕傲,好不容易換了身份,卻留下案底,是不是覺得很恥辱?以後想移民都難了。頂完罪,連程珊監護權都要給我,會不會很想殺了我?”
杜元想起這雙姐妹當年的模樣。
程珊純樸,程真狡黠。她確實盡了全力,可惜十幾歲女仔的全力,只是別人指縫裡的餘力。
孫悟空也逃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
程真深吸一口氣,掩下翻湧的怒火,“我哪敢殺人?況且你本就可以直接做掉我們兩姐妹,你沒動手,我還要多謝你。杜師爺,我不值錢我自己知道。不過我現在好像想明白了,你一直留我的命,確實不是為了對付葉世文。”
“我猜,秦仁青與曹勝炎那單案有關吧?因為這八年來,要你們興師動眾的,也就這兩次大案了。曹勝炎出事的時候我年紀小,只知道很多人參與了那批假金投資,所以我清楚不止一雙眼盯著我們兩姐妹。”
“我確實害怕,才不得不受你威脅。但現在秦仁青被你們設局害了,你還要繼續利用我,真的是因為葉世文?你是在害怕監獄裡那個隨時會反口的曹勝炎吧?”
杜元突然半眯著眼,問道,“曹勝炎跟你說過什麼?”
程真見杜元態度有變,又笑了,“你不如問問葉世文跟我說過什麼,他可是跟了你們很多年的。”
杜元沉默。
短短月餘,她膽量見長,已經敢詐他的話了。她從未去探過曹勝炎的監,葉世文當年早被屠振邦冷落,知道的始終有限。
看來,程真九成是商罪科那個硬骨頭的線人。
“阿真,你淪落到這一步,要怪就怪曹勝炎,無端端給你多生一個妹。其實沒有程珊,你早就萬事大吉了。”
“是啊——”程真繼續說,“如果屠振邦沒有認葉世文做契仔,恐怕你也早就做洪安話事人了。有時候要怪就怪八字不好,葉世文命太硬,死不了。”
這是在罵葉世文?這是在譏諷杜元沒官運。
他聽得有些不爽,“幫我挖葉世文出來。”
“可以。”程真應下,直接開口,“我要我妹的監護權,外加一百萬。”
“你在開什麼玩笑?”
“不給?不給就算了。”程真也往後靠進椅背,“我看了報紙,秦仁青出事,你們那間期貨公司也出事,但你與屠振邦竟然安然無恙。杜師爺,這一單你們賺了多少?一百萬也不捨得給?葉世文可是買了套淺水灣豪宅送我呢。”
杜元不屑地笑,“是,他是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