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姐,你感冒還沒好嗎?”
這種以缽裝盛的糕體,竹籤長長,戳在細密邊緣,沿缽身一撩,撬起,插入,剝離——滑膩浸了層油光,冒甜氣,叄兩口便能嚼完下肚。
程真點頭,“病氣太重,我原本都不敢來,怕傳染你。”
“那你有沒有吃藥?”程珊流露擔憂,“我陪你去看醫生吧?還是我過去陪你住?你現在需要有人照顧,你放心,我知道怎麼煲白粥的。”
程真揉了揉程珊發頂,只覺得妹妹格外可愛,“小病而已,看什麼醫生,分分鐘開完藥我病得更重。”
花錢買藥,會致窮病積重難返。
程真忍不住又囉嗦,“你不要吃這麼多,木薯粉不容易消化。”
“我太瘦了。”程珊杏眼一轉,目光落到程真鼓脹的胸前,“我不多吃點,何年何月才能有家姐的胸圍。”
程真翻了白眼,“要那麼大做什麼,好麻煩的。”
林媛曾開玩笑講過,程真在肚皮裡太不挑剔,只擇了眼睛與胸部似媽咪。程珊就不一樣了,挑叄揀四,什麼好看的都安自己身上。
程真怨過很久——為什麼偏她長得像爹地更多。
那時候,她還會喚曹勝炎“爹地”。
“之前德叔來過。”程珊想起前段時間來看過她的洪正德,“他說他會來看我八月的比賽。”
洪正德與曹勝炎是舊識。
都是富家子弟,念同一所中學畢業,經老講師介紹結識。二人年歲雖有些差距,洪正德卻堅持以兄弟相稱。
再後來,法律面前,兄弟也沒情面可言。
曹勝炎是洪正德親手送入監獄的。
“他無端端來看你?”程真又驚又氣,心裡咒罵洪正德卑鄙小人,罔顧程珊安危,“以後除了我,任何人來看你,你不要見!”
“他因為工作來的。當時我在大埔那邊校區,好像是哪個富商有贊助過,又出了不知什麼事,所以他就來了。”程珊知道程真生氣,聲音也低下去,“放心啦,家姐,我聽話的。”
“珊珊,我不在你身邊,你要保護好自己,不是什麼人來你都可以見的。還有,不要學人隨隨便便icq網聊,你都不知對面是人是鬼……”
長姐為母。
程真開了口,便收不住。程珊聽得耳膜起繭,想打斷,又怕程真生氣。家姐中學肄業,為供自己學體操,還打著一份日夜顛倒的工。
要犧牲自己去成全親妹的天賦,程真不容易。
“知道了沒?”
“知道。”
“不要太早拍拖,你還未成年的。就算中意,也不要跟人kiss,他摸你,你就大聲叫救命!”
程珊瞪大眼,“家姐,你拍拖不kiss的嗎?”
她是十五歲,不是五歲。半知半解的年紀,與同學翻透《yes!!》雜誌,內含各種天花亂墜的勁爆描述。尤其至愛個人投稿欄目,“深夜路口剝下我的校裙,我不想的,但又受不住jy起勢哄我。他大叫一聲“s狂來啦”,撲到我身上,摸得我好痛……”
到底摸哪裡會痛?程珊也想知道。
程真反駁,“我沒。”
“你之前不是跟一個大學生拍過嗎?斯斯文文的。”程珊還記得照片裡那位戴眼鏡的高瘦青年,“你下班他還去接你,凌晨六點等在酒吧門口,我才不信你們沒kiss過。”
果然孩子大了不好騙。
程真不是食草動物。她早熟,又混跡風月場所,多少也貪男色。況且行走世間,有食不吃,罪大惡極。
只是那段感情僅一年好景。她這種身份,不屬良妻美妾。對方家長充滿敵意,任那位好好先生如何一意孤行,這份情始終難有童話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