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一間。”
潘欣接過錢,再抬頭細看程真,一臉倉皇后的疲憊,眼神卻保持警惕。她又說,“靚女,他的傷口如果不縫針,止不住血的。”
程真一怔,只好問,“最近的私人診所在哪裡?”
“槍傷還是刀傷?”
程真不答,嘴角抿緊,在無聲質疑潘欣詢問的動機。潘欣微微低頭,挽在腦後的髮髻垂落幾絲黑髮,半熟風韻,頗有些讓人挪不開眼的豔麗。
她是個寡婦。
“我以前做護士的,這裡住過的黑社會比正常人還多。你先去買紗布酒精,止痛藥和退燒藥都要買,我可以幫他縫。”
一道閃電在街外亮相半秒,悶雷隨即於空中鳴叫。程真沒答話,轉身往潘欣指示的藥店方向跑去。
她從藥店出來,滿街潑水一樣的雨。
程真抱緊藥品,埋頭猛衝,回到【紅葉賓館】時已經半身溼透。她撥開黏在臉側的髮絲,黑色眼睫輕眨,兩滴透明的碎雨,淌在她跑得泛粉的腮頰。
潘欣擺了個藥箱在前臺。
看到程真回來,她又折回房內,兩分鐘後拿一件白底小黃花的對襟睡裙出來,“這件我很久沒穿,你將就換上吧,不然會感冒的。”
程真猶疑。
潘欣看得出她的謹慎,“這麼大雨,你覺得會有人出警嗎?如果我真的跟差佬關係好,我生意會這麼淡?整個二樓只有你們住而已。”
“你再站下去,恐怕上面那位要失血休克了。”
程真想到葉世文蒼白的臉,輕輕點頭。
她倆一起上了二樓。
葉世文坐在靠窗的藤椅上忍痛。程真推開門,身後跟著潘欣,葉世文抬眼一看,嚇得立即扯過茶几上的毛巾擋住自己胯部。
他全身上下只剩一條底褲。
右手往後探,葉世文握緊背後手槍,警惕又疑惑地用眼神詢問程真。
“放心,我孤兒寡母經營一間無牌賓館,威脅不了你們的。”潘欣把藥箱放在茶几,自顧自開啟準備。她套上一次性膠手套,認真審視葉世文大腿靠近膝蓋處的血窟窿,“狙擊槍?”
程真與葉世文交換目光。
她用嘴型說了句“沒事”,葉世文稍稍放心,視線在潘欣穿長裙的腰身兜轉,確認她身上藏不了武器。
他低聲說,“是。”
潘欣手指輕輕摸上去,“差半吋就能打碎你的膝蓋,這條腿就廢了。走了不少路吧?傷口裂得很厲害。”
她轉過頭,對程真道,“靚女,你先去沖涼。”
程真不肯,“我等下再去。”
潘欣只笑,“要不要搜身?我身上什麼武器都沒有,你男人手裡還有槍呢。你別留在這裡看了,我怕你心痛。”她挑了挑眉,眼角彎出些許揶揄的弧度,“過來人,我懂的。”
程真耳根一紅。
葉世文見她t恤溼透,開口道,“去吧。”
程真猶豫幾秒,看著潘欣熟練拿出剪刀鑷子,轉過身進了浴室。她關起門,遭雨水打溼的後背靠著瓷磚牆壁,深呼吸了好幾分鐘。
頭稍彎下,想著那個滲人的彈孔,程真的眼淚便無聲墜落。
老闆娘說得對。
她怎麼可能不心痛。
“先吃一顆止痛吧,縫完估計就起效了。忍一忍,千萬別動。”
葉世文的冷汗從頭頂冒出,每塊肌肉被痛覺牽引,於面板下深深顫抖。沾滿血的子彈挖出,擲在金屬淺缽中,哐噹一聲,是室內唯一音調。
潘欣嘴角帶笑,手上仍在熟練操作縫合,“怕她擔心?連痛都不敢叫。”
葉世文無法答話。
他快要咬碎自己的牙了。
“ok。”潘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