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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珊在睡夢中翻了個身。
一條長腿,橫著來,搭上程真大腿那刻,淺眠的她驟然驚醒。側頭望向窗外,昏沉路燈照不穿針腳稀疏的簾幕,黑夜尚未離開。
有人在走廊掏鑰匙,金屬與金屬在迴音中相擊。
細細一聽,已在擰鎖。
程真立即坐起——這種喜慶節日,她竟忘記還有個精蟲上腦的午夜淫棍會不定期登門採花。
自聖誕節後,他們冷淡月餘。
幾天才致電一次,問句“吃了嗎”,“降溫了”,“記得吃飯”,沒半分鐘當即結束通話,似是為了確認對方尚未死亡。程真甚至有些盼望葉世文能因此移情別戀,玩厭這種拍拖遊戲。最後直接搭船上大陸,老死不相往來。
卻又覺得不甘心——要移情別戀,也應該是她先。
偏偏遇不上比他高大靚仔的男人。
程真輕輕推開程珊的腿,赤腳下床。剛開啟房門出來,葉世文已踏入客廳,滿室亮堂。
“這麼早就睡了?”
葉世文把鑰匙與禮盒放在茶几。屋小梁低,他一進來,連空氣都被擠走大半。他邊說邊脫下夾裹寒氣的外套,手臂起伏,高大線條推攘帖服周身的暖黃,像一個被每束光追逐的人。
過分顯眼。
程真開口,“你怎麼來了?”
葉世文沒答。一個人在年宵街頭逗留許久,他知道自己肯定會來。麥當勞燈亮人稀,窗花襯不出熱鬧,倒顯孤單照影。餐包果腹,可樂加冰,味道經年不變,比戴比爾斯的鑽石恆久。臺詞草稿在腦內整整齊齊,甚至連吵得大打出手的情景也構思了分鏡鏡頭。
卻在見到程真這一秒,葉世文決定先不問了。
除夕,應是一個和和美美的夜晚。
他第一次不想一個人過。
程真瞄見禮盒,“那是什麼?”
葉世文拿起後拆開,“你那臺二手機,【】鍵都摁不動了,還用?買臺新的給你。”
程真過分節儉。跑馬地後手機泡水,委託麥笑琪買了部二手機,按鍵自然不甚靈敏。但她少用電話,也沒覺得不方便。
葉世文那日回撥杜元號碼的時候就發現了。
“我不需要。”
“才多少錢,這樣都拒絕我?沒必要。”葉世文早就料到她這種態度,低聲笑了,把新手機遞出,“換卡。”
程真不肯動。
“我不敢動你手機,免得你又叼我。”葉世文走上前,拿起茶几上那臺舊手機,“你自己換。”
程真遲疑幾秒,還是換上了卡。
葉世文伸手擁住程真。他胸膛是熱的,手心卻涼,從衣服下襬摸入程真後背。她冷得打了個寒顫,抱怨起來,“你好凍啊。”
“等下幫你暖。”
葉世文低頭親她的臉,輕啄至嘴角,又貼緊她腹下挺了挺胯,暗示十足。
程真耳垂紅了,“做什麼?”
“做愛。”葉世文指腹摩挲在程真腰後,語氣親暱,“這裡還痛不痛?給我看下。”
“不用你關心。”
“我最近真的好忙,所以沒時間來陪你。”
“哦。”
葉世文嘆氣,“大佬,一個多月,你還氣不飽嗎?”他鬆開手,把雙臂舉高,退後半步,“來,給你打我一次,大家當沒事發生。”
程真挑眉,“真的?”
“事先宣告,不準打臉,不準拿武器。”
“那——”程真視線落在他褲鏈凸起處。
葉世文瞪眼,“喂,親兄弟都不能動那裡,你下半世指望它的。”
“你全身皮糙肉厚,我還能打哪裡?”程真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