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志不變。”
馮敬棠從未見過這種陣仗,已經滿身冷汗。
屠振邦老目一斂,帶了鄙夷和不屑,與恐慌的馮敬棠對視,“馮議員,你們講契約精神,講程序正義。我們洪門,也講一個義字,剷除奸細,責無旁貸。今日是葉世文反骨,想一人食兩家。你的他要,我的,他都要。”
畫面被轉接到一個片段裡。
馮世雄開口說話。
秦仁青也開口說話。
是跑馬地包廂。
馮敬棠臉色比夜晚冰涼。向來聰明,他怎會不知這是葉世文打算拿來威脅父兄的證據。原來從一開始,他要的是整個馮家。
而不是做馮敬棠的兒子。
葉世文稍稍往後,腰脊觸及鐵椅靠背,金屬配件的冷,用體溫捂不熱。環顧四周各人站位,他在忖度,要搶走誰腰上的槍,才能逃出生天?
畫面消失了。
又傳來葉世文與徐智強商議的聲音。一句接一句,如何摧毀馮世雄,如何嘲諷曾慧雲,如何利用秦仁青,如何敷衍屠振邦,過分清晰。車上那隻eety,毛絨絨,黃澄澄,無辜神情是世間最惡毒的行兇工具。
與程真不相伯仲。
葉世文在看見那個竊聽器的時候就料到了。
但真的親耳所聞,心裡竟會痛得魂飛魄散,像溺斃在水裡,狠狠死過一回。他真的可以奉送一切,幻想餘生爭吵到老,吻她半輩子,未嘗不是一樁佳話。
可惜她的不願意,是真的不願意。
哪有什麼欲拒還迎,相處每一秒,都是勾魂奪命。
八年前,他就不應該心軟那一回。
杜元把電視關上。
目光流連在馮敬棠與葉世文的臉,果然是父子,顏色蒼白得一致。他踱步走到馮敬棠身後,掏出手槍。
馮敬棠尚未從傷感中回神,就被嚇得渾身戰慄,話也說不清楚。
“屠爺,我,我沒得罪過你……”
屠振邦瞄了眼馮敬棠,又揚手製止杜元,“世文,你說怎麼處置你爸比較好?”
葉世文忍下所有翻湧憎恨,與持槍杜元對視,目光轉向馮敬棠,再落到屠振邦蒼老矍鑠的臉龐。
他出神兩秒。在想,若我也老去,會不會與屠振邦有些相似?
怎麼可能呢。
由始至終,他唯一像的,是葉綺媚。
“par和慧雲體聯的資金來源會被調查,但馮世雄個人賬戶是乾淨的。馮敬棠背後是港英,已經透過基督學校和馮世雄個人名義注資到兆陽那塊地了。屠爺,你的期貨公司不過是個套錢的殼,1633那隻股票與你根本無關,是你拿來騙我的,你一早就知道我在防你和秦仁青。”
“你將期貨公司轉到楊定堅名下,讓他操作做空建材期貨。期貨公司要投資者繳納差額,我猜秦仁青的錢全部扔進去了,不夠錢繳差額,於是你就慫恿楊定堅幫他違法操作免繳。轉個身,收集好證據將他們兩個捅給商罪科。搞那麼多事,無非是想要所有人的錢,包括兆陽那塊地。”
“你借秦仁青搭線,有了錢,但你沒資源。馮敬棠有資源,但是不夠錢。是你一人想食兩家,不是我。”
葉世文穩住呼吸,“現在你終於等到了,兆陽最大的股東是我,外資接觸過的人也是我。你想要這塊地,我可以給你,但馮敬棠不能死於他殺,這樣我沒辦法向外資解釋。”
他終於把目光落回馮敬棠血色盡失的臉。
“要不失蹤,要不自殺,自己選吧。”
“葉世文!”馮敬棠雙眼幾欲爆出眼眶,手掌撐在桌上才不至於整個人滑倒落地,“你還……是不是人?!他只是你上契的老爸,我才是你親生老爸!”
生死一瞬,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