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進他跟小崽睡的屋。
待舅甥倆回來,趙西平也提著食盒過來了,後面還跟著送飯的驛卒。
隋玉抓兩把銅子塞給他,驛卒樂顛顛地收下,殷勤地說:“夫人,吃過飯把碗筷丟盆裡放門外,我會過來收。”
“好,過小半時辰,勞你給我們送兩桶熱水過來。”
驛卒“哎”一聲,腳步歡快地走了。
門關上,隋良說:“姐,以後讓小春紅送水送飯過來,免得次次給驛卒打賞錢。”
“這是小錢,花點小錢買個舒心,值得。我們還要在驛站住三四個月,住久了遭人嫌,要是讓驛卒無利可圖,他們對我們厭煩了,隨便找點茬子都夠我們煩心不少日子。”隋玉坐下吃飯,說:“就當是住在農家給租子了,而且驛站的條件可比農家好多了,住在驛站,張順他們還不用守夜,這錢給的值。”
隋良默默記下。
晚飯吃完,驛卒送來熱水,順手提走了碗筷。
隋玉盯著小崽和隋良洗搓乾淨,打發他們回自己的屋睡覺,之後她跟趙西平躺在榻上絮叨半夜才滿足入眠。
次日,大司農在朝堂上提起棉花種植和河西四郡有主卻無人力耕種的地,隋玉獻給宣平帝的六卷竹簡在各位大臣手上來回傳遞,在看到竹簡上“放營妓從良,僱其耕種荒地種植棉花”一行字時,朝堂上如水掉進油鍋一般沸騰起來。
而住在外城的隋玉壓根不知道這個事,她跟隋良帶著趙西平和小崽從宣平門進去,一家四口去東市遊逛,下午又去西市的樂坊聽曲,一直玩到快關城門才回驛站。
“夫人,今天又有幾家來拜訪您的,他們不見僕從,要求要見您本人,一直等到天色將黑才留下拜帖離開。”守門的驛卒見到隋玉忙開口稟報。
隋玉接過拜帖,她站在燈籠下借光晃了一眼,落款竟然是什麼諫大夫,她舉高竹簡再看,不是她眼花,還真是諫大夫府上送來的拜帖。
隋玉退後兩步在驛站外掃視幾眼,說:“走走走,我們回屋。”
隋良走在最後,他將兜裡剩下的錢遞給守門的驛卒,說:“勞煩大哥傳話。”
“小事小事。”驛卒動作利索地接過錢兜,他捏了捏,兜裡至少有三錢,夠他喝
碗濁酒了。
“你等等。”驛卒出聲喊住隋良,他靠近說:“你回去跟你姐說,今天過來的人來者不善,一個個黑著臉。”
隋良道聲謝,他忙追上去,進屋了說:“姐,驛卒說今天來的人不懷好意。”
“我已經知道了。”隋玉揮了揮手上的三根竹簡,說:“諫大夫、籍田令、侍郎,大概是為了棉花種植或是營妓放良而來。”
“營妓放良?這、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隋良不解,“莫非是你提議的?”
“對啊。”隋玉有些得意,“不是我提議的,他們怎麼會來找我?”
“找你做什麼?”趙西平插話。
“大概是罵我吧,比如牝雞司晨。”隋玉笑。
“我們罵回去。”小崽說,“我們人多,不怕他們。”
趙西平看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你打算怎麼辦?可惜現在是冬天,不然我們明天就能離開長安回敦煌。”他問。
隋玉把三根竹簡撂桌上,說:“今晚我就生病了,誰也不見。良哥兒,生意上的事你負責,多進城轉轉,趕在過年之前,把我們手上的毛毯和棉被賣個好價錢。之後在長安城看看有什麼好東西,類似染料、驢皮、會吹拉彈唱的賣藝人、皮靴、花樣子什麼的,只要覺得是能賺錢的,都可以買回來,明年我們馱回敦煌賣。”
隋良點頭,“行,生意上的事交給我,正好我還要去花家走一趟,不知道他們從沿海運海貨回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