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啊,她小產了,送醫院去!”
“孫寶山你打女人算什麼男人?!”
“孬種,活該你女人被人糟蹋!”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伐著暴怒中的男人,孫寶山猩紅的眼清明瞭一瞬,又在聽到那些難聽的話後,理智的線徹底斷掉,他喘著粗氣四下一看,拿起板凳就朝那群嘴裡吐著刀子的人砸過去。
“殺人啦!”
“孫寶山瘋了!”
面對孫寶山無差別地攻擊,人群亂成一鍋粥作鳥獸散。
見人都跑光了孫寶山把門關上,靜靜地看著地上的女人,面部肌肉不自覺地抽搐著,他扭了扭脖子粗魯地扯開妻子嘴裡的內衣,用力揪住她頭髮湊近自己:“賤貨!王翠菊老子不能滿足你?我看你是想被拉去批/鬥,破鞋!兒子在哪兒?”
王翠菊臉上五彩斑斕又青又腫,眼睛被擠得只剩一條縫,她吐出一顆帶血的牙冷笑:“哈,孫寶山老孃看錯你了,你不問青紅皂白就打我?我說沒有被糟蹋你肯定不信!”
她此刻的心比寒冬臘月的天還冷,王翠菊實在不明白短短一小時內,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自己會遭遇這種事?
“老子問你兒子在哪兒?!”孫寶山眼裡的暴怒愈加旺盛,手上的勁兒越來越大,王翠菊翻著白眼說不出話。
“嘭!”
門猛然被人從外往內一腳踢倒,一個高大的男人怒氣衝衝揪著孫寶山衣領一把拎起,狠狠甩出去,欺身上前壓在身下掄拳猛揍,等打夠了男人才罵道:“龜孫子把我媳婦弄流產!要不是老子上有老下有小,今天非弄死你個孬種不可!”
男人朝他吐了一口濃痰才甩手走,門外呼呼地冷風吹進來,孫寶山仰面朝天愣愣望著屋頂,今天是怎麼了?本來開開心心回來給兒子過生辰,他轉頭盯著地上面目猙獰的女人都怪這賤女人!
“哇哇哇!”
孩子的哭聲將孫寶山驚醒,他艱難地撐起身子走進裡屋,瞧見兒子安好無恙地躺在床上,孫寶山笑了,兒子啊,他唯一的兒子。
雲落揹著弟弟快步走出家屬院,中午家家戶戶忙著做飯吃飯,天氣冷肚子餓,往來的人皆是行色匆匆趕回家,因此雲落並沒有引起旁人注意。
雖然背上的小傢伙很輕,但云落自己也很瘦啊,貌似今天還沒來得及吃午餐呢,她的步子有些虛軟無力,路才走了一半額頭上便密佈汗珠,但她不敢停下。
雲落咬著牙“吭哧吭哧”地往前走,又走了一里路總算到達車站,下午一點發往清水鎮的車只剩最後一班,此刻車站內人影寥寥無幾。
回頭看了一眼即將出發的班車,她集中注意力對售票員使用了神識擾亂,趁對方有些呆愣之際,雲落拿起桌上的印章往自己和弟弟手背上分別按了個戳。
這次司機是個年輕的小夥,他仔細檢查了雲落姐弟手上的戳便揮手放行,他從未想過會有小孩子敢自己坐車,只以為是車上誰家的孩子,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車子一路駛出發清水鎮。
雲落依然坐最後一排,她把弟弟安置在靠窗那面,從兜裡拿出已經變冷的肉包,幸虧是冷的,不然香味兒會飄滿整個車內,她一個人出門在外,必須低調再低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也不知道他究竟餓了多久,這麼小腸胃應該受不了太冰的食物,雲落把包子放進貼身的單衣,涼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等包子變溫熱時,她將小傢伙抱在腿上喂他,他沒吃遞到嘴邊的包子,只是呆愣愣看著雲落,雲落心裡發酸,摸摸他稀疏發黃的頭髮,溫柔地哄道:“乖,張嘴,姐姐喂。”